破解后，季向南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凝重。

李明在日记中详细记录了他如何从一个普通人逐渐沉迷于偷拍，如何加入地下社区，甚至计划更进一步的行为。

其中有两段文字令人不安：

【没人理解我为什么这么做。他们以为这只是某种变态的爱好。但事实上，这是关于控制和力量。当我看着那些女人，知道她们不知道自己正被观察，这种感觉无法形容。】

【我掌控着她们的影像，她们的隐私，她们的一部分生活，而她们对此一无所知。这种秘密的掌控感，是我生活中唯一真实的东西。】

季向南读完这段话，感到一阵恶心。

不是因为李明的变态行为，而是因为他在这些文字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找到什么了？”林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季向南回过神来：“他们的聚会地点的具体坐标我已经标出来了。”

林智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得好。剩下的事情我们来处理，你可以回去了。”

季向南点点头，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林智叫住他，“你还好吗？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季向南扯出一个微笑：“没事，只是这些内容有点让人不舒服。”

林智将文件放在桌上，眼睛直视着季向南，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人，他突然开口：“我一般不多问你的私事。”

季向南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有事直说。”

“你爱人。”林智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咖啡，“你现在没再监视他了吧？”

没想到林智突然跟他摊牌了，季向南与他直视：“我们不是说好....”

“是，我们是说好了。”林智打断他的话，“但这不是普通的私事，你那些行为，你知道在法律上怎么定义吗？”

“你没证据。”季向南指节却悄然收紧。

“我不需要证据，我不是来抓你的。”林智的声音缓和下来，“我是作为朋友来提醒你的。”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外面的雨声填补着这片空白。

“我已经不做那些事了。”季向南最终开口。

林智审视着他：“包括你给我的那些监控设备？你确定一个都没留下？那我是怎么知道的？”

季向南没有回答，看向窗外，雨水模糊了玻璃。

“你知道吗。”林智的声音变得更加严肃，“这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每一个犯罪者都以为自己足够聪明，足够小心，但总会有蛛丝马迹。”

“我没有犯罪。”季向南冷冷地说。

林智摇摇头：“也许在法律意义上，你巧妙地避开了那条线。但道德上呢？你自己心里清楚。”

季向南简单地陈述：“我爱他。”

“我知道。”林智点点头，“但爱不应该是囚禁，不应该是控制。真正的爱是自由，是信任，是即使看不见对方也相信他在那里。”

季向南几乎要嗤笑出声：“听起来像是什么心灵鸡汤。”

“也许吧。”林智耸耸肩，“但这是事实。你想过吗？如果有一天他发现了你做的一切，他会怎么想？”

季向南闭上眼：“他不会发现的。”

“真的吗？”林智的眼神变得锐利，“你确定吗？那些摄像头，那些记录，那些你偷偷潜入他公寓的夜晚。”

季向南沉默了。

雨声变得更大，仿佛要冲刷掉房间里凝重的气氛。

“我只是希望你能过上正常的生活。”林智皱眉，“我看到你这些日子的改变，看到你如何努力地适应普通人的生活方式。别让过去的阴影毁了这一切。”

“我没有再监视他，我拆除了所有设备。”季向南停顿了一下，“至少是家里的那些。”

林智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限定词：“家里的？那其他地方呢？他的办公室？他的车里？”

季向南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经足够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