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向南曾看到程昱在夜深人静时，独自一人坐在阳台上。

那个时候，他多想冲上去抱住他，告诉他不必这样辛苦，不必一个人扛起所有责任。

但那时的他，只能默默注视。

“我害怕失去这一切。”季向南低声说。

程昱将他拉入怀中：“不会的，我哪儿也不去。”

季向南闭上眼睛，深深呼吸着程昱的气息。

但内心深处，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计划需要调整，但不能放弃。

他不会在项目上动手脚，那会伤害到程昱。

他会找一种更为精准的方式，让顾言知难而退，却不影响程昱的事业。

这是爱的妥协，也是控制欲的让步。

吃过早餐，两人一起收拾餐桌。

程昱一边洗碗，一边说：“南南，如果这个项目顺利完成，我就能请年假了。”

季向南手中的动作停了一下：“年假？你上次好像说....你从没请过年假吧。”

“是啊，快三年了。”程昱苦笑一下，眼里闪过一丝疲惫，“公司规定，年假必须在当年使用，否则就作废。但每年我都太忙，根本抽不出时间。”

“你记得吗？上次你说想出去玩，我其实已经做好了旅游计划。”

他擦干手，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里面是详细的旅行攻略和行程安排。

季向南接过来翻看，发现程昱已经考虑了各种细节。

从机票预订到住宿安排，从景点参观到美食推荐，甚至连两人可能需要的各种用品都列出了清单。

“这段时间加班确实太多了。”程昱语气中充满歉意，“我知道我都没怎么陪你，你总是等我到很晚，有时候甚至等到睡着了。”

季向南翻看着那些资料，突然注意到一个标注着“紧急联系人”的表格。

在那里，程昱填写的全是季向南的信息，而不是家人的。

当他问起时，程昱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最近弟弟又说学费不够了，要我再多寄些钱过去。我跟他说这次不行，因为我要带爱人去旅行。他很不高兴，说我不关心家里人。”

程昱的表情有些复杂：“我父亲也打电话来，说我不应该为了自己的享乐而忽视弟弟的学业。我尝试解释这是我第一次请假，第一次想为自己活一下，但他们似乎听不进去。”

季向南感到一阵心疼和愤怒。

程昱的家人从不考虑他的感受，从不在意他的辛苦，只知道不断索取。

而程昱，这个固执的、责任感过强的男人，却依然将他们的需求放在首位。

这一次，他终于决定为自己做一点什么，为他们的关系做一点什么，却还是遭到了家人的指责。

季向南眼眶红了，他握住程昱的手：“你需要为自己活一下。”

程昱眼神复杂：“我知道我对家里太纵容了，特别是对弟弟。但他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父亲对他的要求就特别严格，我总是心疼他。现在他在国外，我更担心他。”

“可是他已经长大了。”季向南轻声说，“你不能一直这样。”

程昱叹了口气：“我已经跟他说了，这次他得学会自己解决问题。”

季向南看着程昱疲惫的面容，那张总是对他微笑的脸上此刻却布满了愁云。

他知道程昱的痛苦和挣扎，知道他背负的责任和期望。

“我爱你。”季向南轻声说，声音因情绪激动而有些颤抖，“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程昱微笑着亲吻他的额头。

季向南依偎在程昱怀中，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愧疚。

就在几小时前，他还在计划如何排除“威胁”，如何操控局面。

而程昱.....

他在承受着工作和家庭的双重压力之下，依然没有忘记他们的约定，依然为他们的未来做着规划。

第80章 偷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