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唾弃那点灵魂。

“你无耻。”

她骂。

他笑。

“你卑鄙。”

她继续骂。

他手插在兜里,继续笑。

那笑颜一瞬是神在人间的幻影,又很快变成恶魔的秽迹。

老鼠从管道钻出,站起来望了一下两人,粉色的爪子捧着小熊软糖啃得格叽格叽。后来来了蟑螂捡食残渣,后来又来了螳螂,捕食蟑螂。

蛛网上落了只巨大的长脚蚊。

眼看着干瘪脱落,蜘蛛才慢吞吞现身,但长脚蚊最后被壁虎吃掉。

林稚兜兜转转,想的成了,也没成。

像个百转千回的棋局。

她辛辛苦苦下了大半,不及他力挽狂澜,杀伐攻占。

季嘉言没怎么她,可是她却再也不想见到这个人。

两人就像一局死棋,彼此将军,彼此对峙。

终于毫无和解的可能。

出口就在这个阴暗的房间,一扇不太起眼的小门。这是一条荒废的运矿隧道,他在上面加盖两间屋子,出去之后能看到很窄的铁轨。

依稀还有矿车的残迹。

林稚穿着脏兮兮的衣服,走在隧道。

滴水的声音不时传来。

远处似有鸟儿在叫。

她听脚步在铁轨回荡的声音,擦掉眼角掉落的泪。

出去之后,出去之后……

林稚走两天的路,找到一所人家。

打了电话联系父母,回家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何娟看起来憔悴许多,守着她,晚上睡觉都不肯离开。林四海在家几天,看她恢复健康,又出去工作,似乎很急。

但后来又谈成一笔大生意,和季建国一起。

两家还去吃了一顿饭。

日子好像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合欢花的叶子很茂盛。

还在四月天,已经能看到翠绿的蜜豆似的花苞。

陶玉龄伤好出院有一段时间,邀请她和何娟去看展览。

没有人提到季嘉言。

这些成年人似乎隐隐知道了什么,又默认了什么。

车易开车接她们过去,还给了林稚两张新锐乐队的演唱会门票。他似乎也知道很多,又似乎什么都不想提,只在车行过当初油罐车爆炸的地方时,朝林稚说,“你该好好生活,妞妞。”

他停住,递过封皮陈旧的素描本。

手指按在暗红的污渍。

“你当初在这飙车的样子实在太凶了……我没见过这么勇敢的女孩,你值得更好的。”

素描本正是她遗落在山间小屋的那本。

林稚拿过来,一阵清风翻过不相干的人和物,翻到侧卧在沙发,波斯猫一样的绝美少年。

他闭着眼,嘴角下沉。

一副了不起的死样子。

就像随时都会跳起来压榨她的廉价劳动力。

林稚重回学校。

没有留级。

她就像被敲爆的榆木,终于开窍,听得懂课了,与人交往也亲和自然。其实很多事向来简单,太认真,反而适得其反。

演唱会,她邀请同班的女生一起去,到现场拿着票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Cesare站在人来人往的通道,戴着顶纯黑帽子。

比起看演唱会的,更像是雇来的超级保安。

她拿着矿泉水。

跟在他身后默默往会场走。

好像坦克。

女孩嘀咕了一句。

男生侧过身,将买来的荧光头套给她戴上。两个星星,一闪一闪,就像闯入地球的外星人。她打开前置摄像,照来照去觉得实在太丑。

匆匆将头套收起。

Cesare拿回去,重新给她戴上。

“戴好。”

他说,“演唱会要开始了。”

乐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