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着的。

她不禁长舒一口气,手还未收回,就对上了床上帝王那漆黑幽邃、给人以巨大压力的眼睛。

“陛、陛下。”一瞬间她吓得说话都磕绊了。

她连忙收回手,第一时间转移帝王的注意力,柔柔解释自己现在才过来的原因。

说完,她开始充满真切地关心帝王:“陛下这是怎么了,可有让太医们和神医过来诊治,何时才能大好?”

帝王不语,她继续说,说一些本质上都是废话的话:“这几日陛下睡眠如何,食欲如何,喝药时奴才们可有备好蜜饯…”

随着时间流逝,她的话逐渐干巴巴,帝王始终没有吭声,只意味不明地沉沉看向她,她果断又转移话题:“我记得陛下幼时在冷宫感染了风寒,我…”

情况不妙就回忆往昔。

回忆她对帝王的恩情。

她一直在说话,说个不停,说了很多很多。

但全是避重就轻。

对她不利的敏感话题她是一点都不提。

英明睿智的帝王对此自然是心知肚明。

阮卿卿也自知她的小心机、小算盘从来瞒不过帝王。她紧张的等待头顶的铡刀是落下还是轻飘飘移开,等着等着,她发现不知何时,帝王在她聒噪的声音中瞌上了眸子。

她愣了愣,音量渐低,直至不再张口。

又过了半晌。

她的目光落在了帝王舒展的眉头上。

0011 暴君的虚假白月光11

白月光想,这一关她应该闯过了。

只要帝王不予追究她。

其他人又算得了什么。

帝王久久未醒。阮卿卿并不困,也没想离开,遂闲庭散步般在帝寝这看看、那摸摸。

古书、古砚、乃至未批阅已批阅的奏章等。帝寝内之于她没有任何死亡禁忌,到时辰进屋更换冰块的几名黑甲卫,见阮卿卿倚桌把玩帝王私印,嘴巴都没张一下。

正午饭点。

没等心中不安已然全无的白月光,狐假虎威地假传旨意,就有琳琅满目的御膳送了进来。

她略微挑挑眉,心道这宫中诸人就是这般会看人下菜碟。

见她未失圣宠,就又变了嘴脸。

善变到了极点。

被单方面恶意臆想揣测的无辜宫人们:“……”

没有唤醒帝王,一个人心安理得地享用了御膳,若非顾念着腹中胎儿,她还会让人准备冰饮子。

一连两日,她近乎寸步不离帝王,第三日帝王开始上朝,她迫不及待就回了乾清宫。

是夜睡了霎是煎熬的一晚,清晨时分,她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蔫哒哒准备蹭帝王床铺一段时间。

至于帝王龙威,龙威…

嗯,她且行且看就是。

天太热了。

以往她可以忍耐,但她现在身子不一样,她要尽量吃好、喝好、睡好,争取诞下的婴孩是个康健敦实的。

面对白月光的日日爬床行径,帝王一如既往的反应平淡,只是揉捏眉心的次数明显多了一点。

白月光假装没有察觉,她默默掐算时间,等到腹中胎儿一个多月了,她便又偷偷去了老医官那儿。

之后,“不可能!”

“你肯定断错脉了!”

“再诊!”

怎么会不是喜脉,怎么会不是!

老医官拗不过她,又仔细探脉,结论自然是一样的。

这一次对于白月光的打击远比上一次大,她又一次把自己闷在房间里,还砸了东西发泄。

次日宫门一开,她怒火满满地出了宫。

她要去找那该死的骗子算账,只是时隔太久,无论她怎么打听都寻不到人。

郁郁坐在一间茶寮。

阮卿卿一脸气闷状,她心知自己要无功而返了。

指尖摩挲扁扁的荷包。

哈,更恨那臭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