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笑着刮了刮她的鼻梁,“十年我们早就毕业了。”
“毕业了也不是不能看星星,我们去太平山顶看星星,据说那里的星星最多最闪最亮。”
余世楠往炉中添了块炭,火星骤然迸溅,“暖暖,对不起,我不该放弃你。”
他放下手中的炭夹,伸手轻轻拨开宋锦书被山风吹乱的发丝。
“这十年,我谈过好多女朋友,走过好多地方。”他顿了顿,喉结艰难滚动。
“后来我才发现,这十年,我从未停止过找你,我自以为爱过的每一个人,都像你。”
“我努力从她们身上找到你的影子,可最后,她们全都不是你。”
十年前的夏天突然在眼底翻涌,那时余世楠的手也曾这样温柔地抚过她的发梢。
可后来呢?
她不过是替身而已,是闲时无聊的消遣。
只有她知道,少女时期这段有始无终的恋爱,对她的打击有多大。
她意志消沉、浑浑噩噩,在指指点点中度过灰暗的高中三年。
她厌食、厌学、逃避学校、逃避课堂、逃避同学和老师。
她本想学法律,或者考警校,为十二岁的自己伸张正义。
最后,却只能去读服装设计。
“太晚了。”宋锦书别过脸,“你想找的并不是我,而是那个乖巧顺从的少女。”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找你。”余世楠突然扣住她的肩膀,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我在阿拉斯加绚丽的极光下,在马尔代夫看到繁星坠入无垠的深蓝,在我每一个成功的瞬间,我都在想”
“如果,身边是你,该有多好。”
“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那些回忆被我反复翻烂,知道你结婚的那天,我在英国的公寓里吞了一大把安眠药……”
“暖暖,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新陪在你身边,好吗?”
“不好。”宋锦书起身,带翻了矮几上的茶盏。
她后退半步躲开余世楠伸来的手,“我没有余大公子这么闲。”
“这十年我既没有去看极光,也没有去看海,我人生也没什么成功的时刻。”
“当然,我也没什么闲情逸致去想你。”
“我忙着读书、忙着考试、忙着画图做衣服。”
“陪我一夜。”男人眼底的偏执与深情交织成网。
“就一晚,明天一早,汉帛纺织会带着新合同出现在「LUMIèRE DE L'éCLAT」。”
宋锦书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露出一丝脆弱,“余世楠,你在跟我做交易?”
“算是吧。”
“一夜的时间,换你梦寐以求的面料,换整个敦煌系列的重生。”
他抬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暖暖,对你来说,这笔买卖很划算。”
“如果我不同意呢?”
“你会同意的。”余世楠扯松领带,“我了解你,就像了解我自己。那是你的心血,你不会眼睁睁看着它停掉。”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什么?”余世楠轻笑出声,笑声里掩不住落寞。
“凭你温暖暖曾经真真切切的喜欢过我,凭我是你第一个真正喜欢的男人,凭你曾经把全部的真心都给了我。”
山风掀起帐篷边角,宋锦书抬脚迈进帐篷。
羽绒床垫柔软得陷下去,女人僵硬地坐在边缘,被他轻轻拉进怀里。
“放轻松。”声音擦着她后颈落下。
星空投影仪将浩瀚银河复刻在眼前。
“暖暖,困了就睡。”余世楠察觉到她逐渐绵软的身体。
“我不困。”
宋锦书想要摇头拒绝,却只发出含糊的鼻音。
眼皮重得像坠了铅,连眨眼都变得迟缓。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往怀里拢了拢,“我又不对你做什么,我要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