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沈砚清的白月光,是江明月心中最理想的儿媳妇,是沈砚清在婚礼当天扔下自己要去追的人。

她明明知道沈砚清有妻子,依然与他在国外同居三年,还有过一个孩子。

如果楚娇娇能大大方方的等沈砚清离婚后,两人再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她一定会送上祝福。

如果沈砚清能当面跟她说清楚,先跟她离婚,再跑到美国去追爱,她也愿意成人之美。

还有江明月,她从小就知道江明月不喜欢她。

可她只是女儿,又不像大哥,还有跟沈砚清争家业的可能。

她不知道江明月对自己的恶意从何来。

江明月厌恶她,疏远她,冷落她;不管她怎么做小伏低,如何尽力讨好。

她一直忍着,受着。

丈夫的不忠,公婆的冷脸,社会舆论的压力。

她不想忍了,她想撕破脸。

“你充其量不过是沈砚清的女朋友,连未婚妻的身份都没给自己挣到,沈砚清的女朋友多不胜数,你能不能进沈家的门还另算。”

沈砚清刚想说“别乱讲,她不是,我没有”,看宋锦书情绪激动,愣是没插上嘴。

“而我,是沈家的三小姐,沈家的户口本上,明明白白写着户主是我爸爸沈星野,配偶是我妈妈江明月,我大哥叫沈君澈,我来看大哥,不比你名正言顺?!”

楚娇娇哪里受过这种气,起身就要走,泣道:“江阿姨,爸妈本就不想让我来,是我担心大哥,非要来……”

“你担心大哥?你跟大哥连话都没说过几句,你跟大哥什么时候感情这么深了!你不就是为了……”

“够了!”江明月拉楚娇娇坐下,哄了几句,不悦道:“老三怎么说话的,我平时就是这么教育你的?还不跟娇娇道歉?”

沈砚清从未想过一向逆来顺受的她会说出这番话,哂笑,“宋锦书你又搞区别对待,第四页写了我,你怎么不说?”

窗外明明艳阳高照,心里的雨倾盆而下。

他没有反驳“楚娇娇是沈砚清的女朋友,沈砚清的女朋友多不胜数”,反倒是觉得她在搞区别对待。

宋锦书的心气突然就散了。

“对不起,二嫂。”她扯动嘴角,目光扫过眼前的三人,“是我读书少,没教养。”

听到“二嫂”这个词,沈砚清额角突突的跳,“不是,宋锦书你搁这儿侮辱谁呢?”

妈宝男。

这么快就给你妈出头。

宋锦书咧嘴笑了,“我是太太教育的,我没教养,你说我在侮辱谁?”

“妈”这个字,她是再也喊不出口了。

冲出房门的瞬间,护士推着沈君澈进来。

大哥坐在轮椅上,石膏从大腿根一路裹到脚踝。

蓝色病号服的袖口滑到手肘,露出手背扎针留下的淤青。

宋锦书鼻子一酸,“大哥,你疼不疼?”

眼泪突然决堤。

双手死死抓着轮椅扶手,仿佛这是世界上她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滚烫的泪水划过脸颊,她连抬手擦拭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将额头抵在大哥胸前,嚎啕大哭。

她知道自己并不仅仅是哭大哥,也是在哭自己。

她的自卑、自怜、自傲,沈砚清永远不懂;只有大哥才懂。

“我不疼,一点都不疼。”

“小妹乖,不哭了。”

“哥真的不疼,哥正值壮年,这点小伤连皮外伤都不算。”

沈君澈看到宋锦书哭成泪人,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小妹这分明是受了委屈,可碍于江明月一行人在场,也只能往腿受伤这个事上说。

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碎掉沈砚清想了想,大概是自己的心。

大哥的腿受伤了,她哭得昏天黑地。

而自己

只换来了她那句“头疼啊,沈二,恭喜你,终于要长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