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清虽然早预料到她可能是在装肚子痛,却不敢冒这个险把她一个人关在门外。

女人顺势瘫进他怀里,捏了捏他的唇,声音又娇又软,“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我还没被恶心够。”

“走开,小骗子。”

“不走。”

沈砚清惊慌失措的后退,苍白的脸上泛起薄怒,手指在空气中乱抓:“我说了让你走!”

“我也说我不走。”宋锦书死死黏住他。

她故意把脸埋进他颈窝,温热的呼吸喷在他敏感的皮肤上,“就是不走,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沈砚清用力推开她,极力掩盖自己已经失明的事实,“滚出去,这是我的房子。”

女人像片落叶般轻飘飘往后倒,顺着大理石楼梯滚下去。

“咚!咚!咚!”与台阶撞击声传来,终于在楼梯底部停住。

“老婆。”沈砚清虽然眼睛看不见,楼梯有多高他是知道的。

“我不该推你,我不该赶你走,你要不要紧?你有没有哪里疼?你说一声话.......”

宋锦书站在门外一侧,看到沈砚清疯了似的摸着出门。

一脚踩到楼梯上,踏空,重重的摔了下去。

又一脚踩下去,接二连三的摔跤。

她刚想打趣他一番,突然意识到,他怎么不看路?他似乎判断不了楼梯的位置,每一脚都是空的。

走得跌跌撞撞,踉踉跄跄。

他看不见了吗?他是因为看不见了才从医院逃走的吗?

宋锦书挥手在沈砚清面前晃了晃,空洞洞的眼神不知望向哪里。

沈砚清的手在空气中胡乱挥舞,“老婆,你在哪儿?你是晕倒了吗?你回我一下。”

男人跌坐在楼梯转角,膝盖重重磕在棱角上,自己浑然不觉。

他一点一点往下爬,指尖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阶上蹭出鲜血。

她从那么远的地方孤身一人过来找他,她一栋房子一栋房子找到这里,她还怀孕了。

她要吃多少苦,要走多少路。

自己明明知道她怀孕,还用那么大力气推她。

“老婆,对不起,我........我每次都伤害你,害苦了你。”

压抑的呜咽断断续续从男人口中溢出,“是我不好,我胆小怕事,我糊涂蛋。”

宋锦书蹲下身,握住他的手,男人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缠着她,“老婆。”

“别叫我。”宋锦书咬住他的肩膀,“眼睛瞎了就了不起,眼睛瞎了就可以胡作非为,就可以乱跑.........”

“我........”他从未提及过自己眼睛看不见的事,不知宋锦书是怎么发现的。

沈砚清的手臂僵在半空,缓缓搂住她的腰,“老婆,我们回家。”

“不回,我还在生气呢。”

“还生气啊?”男人的手指不安分地戳了戳她的腰窝,“我抱你回去。”

宋锦书被戳得痒,扭着身子要躲,被沈砚清一把抱起来。

指尖按下开关的瞬间,暖黄色灯光从房顶倾泻,宋锦书的呼吸骤然停滞。

“你.........”

这栋房子的内部装修,与京州的砚池别墅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的水晶吊灯,鱼肚白的大理石地面,客厅的壁画,卧室的小夜灯,甚至包括厨房的咖啡机.........

沈砚清小心翼翼把她放在沙发上,自己挨着她坐在旁边,“我想你,只有老天知道我有多想你。”

“在纽约的那三年,我总觉得你会突然过来找我,我布置了一个和京州一模一样的家。”

“每一块地砖的纹路,每一幅壁画的位置,我都让反复确认,就是等你来。”

“可是,你从未找过我。我等啊等,真的等了好久。”

眼眶突然发热,宋锦书揉了揉鼻子,“我这不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