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房里隐隐传来一道着急的询问,但下一秒,一阵沉闷的干呕便将之盖过。
房间里,傅寻舟便是以一种半蜷地姿势,侧躺在软榻边缘。
他眉头紧锁额头冒汗,一只手撑着床榻,一只手紧紧捂着胃部,用力到骨节都发白。
没等缓过劲,胃部又是一阵翻涌,傅寻舟脸色蓦然一白,再次朝着软榻下吐了起来。
然而他胃里的东西早就吐了个干净,此刻再难受也只是干呕。
“公子!”
软榻一侧,手下阿临的神色关切又慌乱,连忙伸手给他拍背。
好一会儿过去,傅寻舟脱力地躺回软塌,呼吸显得沉重,汗湿的黑发紧贴脖颈,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尽管如此,男人这张脸仍是清晰可见的俊美,唯独深邃的眉眼充斥着阴郁。
“公子,到底怎么回事?”见状,阿临神色更加凝重,再次开口询问起来。
自从他们来到流云城,公子平日吃食都严格把控,病状怎么会突然变得严重?
傅寻舟不语,眼皮垂下似陷入沉思。
今日原是去参加苏家老爷子六十大寿晚宴,但宴席刚过半他就独自走了。
未料一天没怎么进食的身体没撑住,傅寻舟晕了过去,再醒来时便身处一小院,被桌上两碗饭菜的香味吸引……
如今少有食物能勾得起傅寻舟的食欲,他没忍住,哪怕菜色明显重辣也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胃部果然便控制不住的灼烧疼痛,反胃想吐。
傅寻舟稍微走远了一些,去到了河边,原想着缓过失态的模样,再去给被吃了饭食的主人家道歉。
谁知当时阿临找了过来,加之傅寻舟胃部难耐迟迟未缓解,直接被带回了府中。
路上的时候,傅寻舟症状便一发不可收拾,不仅吐得昏天暗地,浑身体温也变得不正常。
不用想,引得他身体忽然这般的,就是那两碗饭菜……
傅寻舟回过神,看着阿临干着急的样子,沉声说了句:“我在西街燕停桥处,吃了些东西。”
“什么!”阿临一下子拔高了声音:“您在外边吃了东西?!”
傅寻舟面不改色,忽然发现自己想着今晚吃过的饭菜,胃部竟会好受许多。
他眸光微动,无视了阿临的反应,音色低哑却不容置疑:“明日你去打听一番,主人家是个身穿浅色衣服的女子。”
苏醒那一刻,傅寻舟意识尚且混沌,眼中只看到一抹浅色的背影。
阿临彻底傻了眼。
他知道公子向来喜静,不耐应付那些场合,宴席一半离席是常事。
可今天阿临按照往常一般去找到公子时的情形,仍让他吓出一身冷汗。
一整个晚上阿临都在猜来猜去,甚至以为是不是苏家人动了手脚,寻思连夜过去问个清楚。
谁知竟是公子自己吃了外边人做的“不干净”的东西,才挨了眼下这遭?
可是现如今情况这么严重,真的只是饭菜“不干净”这么简单吗?
阿临冷静了下来,试探着问:“公子,您让属下去打听自然可以,但吃了什么得告诉属下吧?若只是普通饭菜,哪怕没有府中干净讲究,也应不会让您如此严重才对,您是不是吃了……”
傅寻舟掀起眼皮。
阿临顶着压力,继续说:“公子,属下是听说最近城里闹老鼠,大家都会用药粉伴着馊了的饭菜下给这些玩意,您该不会是……”
误吃了老鼠药吧?
这话阿临没敢说。
可傅寻舟怎么可能联想不到,一时间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冷笑一声:“馊味和辣味,我还不至于分不明白……”
话说一半,他就顿住了。
可来不及了,冒着生命危险套出话的阿临难以置信,当场谴责:“您果然吃了辣?!”
傅寻舟:“……” ?
本想拖到明天等他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