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早上不还好好的,说要跟他去尝当初那家酒楼新出的酒吗?

他是魔界少主,怎么会死得这么潦草呢?

刚有这个念头,裴墨瞬间被铺天盖地的悔恨席卷,像被厉鬼扼住了咽喉般只觉窒息。

都是为了陪他,阿景才一个侍卫也没带地偷跑出来,如果不是他太弱,阿景怎么会死。

连最后,还需要谢千景牺牲自己来护住他的命。

裴墨扯出一个面目扭曲的笑容,指甲刺入掌心滑落下血珠,握紧的拳上青筋暴起,颤栗着笑出声。

“大英雄......哈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大英雄,他只是个连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的废物。

裴墨神情癫狂,嘴里不断呕着血,一旁赶来的修士以为他是被谢千景伤了神智跟内脏,便打晕了他带回门派内。

自此之后,瑶灵宗便多了一名元婴期修士,魔界也少了一位骄纵任性的少主。

裴墨睁开眼,体内的灵力控制不住地乱窜,他咽下喉间涌出的鲜血,拿起一旁的玄月紧紧握住。

是这把剑,谢千景上辈子死前送给他,他却亲手握住它杀了谢千景两回。

正是因为那是谢千景,是这把剑的原本主人,所以那日青鸢崖上他要杀谢千景时,玄月也震伤了他。

裴墨眼中氤氲着森冷寒意,让刚进门正准备行礼的南临风只瞧一眼,便不自觉地脊椎发冷。

“师尊。”

话语刚落,南临风便被滔天的凛冽剑意逼得直往后退了好几步,胸口被震得钝痛,喉间也咳出血来。

“师尊,你......”

南临风惊疑不定地看着面上冷若冰霜的裴墨,虽以往裴墨也是这样冰冷,但现在的裴墨更像是个人间的厉鬼,周身是藏不住的滔天杀意。

面对现在的师尊,他忍不住心生畏惧,只能捂住胸口狼狈地坐在地上,看着裴墨远去。

裴墨走出门后便是这样拿着剑,逢人便杀,毫不顾忌是多年同门的修士,许多人几乎是还未看清他脸,就已命丧于他剑下。

这副杀红了眼毫无理智的样子直接惊动了瑶灵宗内阁的长老,皆是立即动身拦住了裴墨。

“裴墨,你虽为受万人敬畏的清渊仙尊,却也不能如此冷血,无辜屠杀同门,你又该当何罪!”

裴墨只是抬起手,一旁的长老们看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惊惧万分,以裴墨现在的修为,别说屠杀那些瑶灵宗的弟子,屠光整个瑶灵宗都绰绰有余。

玉京长老此刻更是掌心直出冷汗。

怎么回事,连他也没法控制裴墨了,断情蛊失效了?

裴墨注意到他脸上的惊慌失措,出剑便斩断了玉京长老的手臂。

“玉京!”

其余长老面上是惊惧,随即反应过来裴墨此刻是真的下定心要把他们屠杀殆尽,只能咬着牙冲了上去。

但他们还未靠近裴墨一臂距离就被原地斩杀,此刻的瑶灵宗可以说是被鲜血染尽,逃的逃死的死,只剩寥寥数及的人苟延残喘。

玉京长老脸上一片惊惧之色,裴墨现在还未杀他,饶是再蠢他也明白了,裴墨知道了自己往他身上下蛊的事。

他战战兢兢地朝着裴墨跪下,逼近死亡的恐惧让他把所有话都抖了出来。

“清渊仙尊,那断情蛊是轻云长老的主意,他说你是先天灵体注定会升入大乘期,便要在趁你只有元婴修为时下蛊控制你为瑶灵宗卖命,我只是听了他的话一时被猪油蒙了心,要是再来一次我决不敢这么做,求您放我一条生路吧,仙尊......”

裴墨对他的求饶无动于衷,开口是玉京长老都未曾想到他会提的事。

“谢千景暗闯禁地放出魔物,是不是你们刻意陷害他。”

玉京长老本以为谢千景察觉到自己被控制,是因为自身不满被当作武器使用,庇护了瑶灵宗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