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言想到他刚刚的举动和他空洞没有焦距的眼睛,才意识到他可?能已经看不见了。

即使是这?种情况下,穆言也还?是会?为商祁越担心。

是暂时性?的,还?是.......

叮。

商祁越费力地往穆言的方向转过身,朝他像平常一样安慰地笑了一下。

但?是穆言并不在那个方向。

也许是隔音太好?了,呼唤铃响起来之后,门外还?是没有丝毫的动静。

商祁越空洞的眼睛里竟也出现里一丝茫然,他有些无措,又按了好?几下铃。

门外依旧一片死?寂。

穆言突然就想明白了什么。

不会?有人来的。

无论等?多?久,都不会?有人来的。

从他被塞进舱门的时候,就不会?有人会?放他走了。

穆言扶着墙努力站了起来,闭上眼睛,用手背擦干净了眼泪。

他还?是没力气,站起来就好?像耗尽了全部的力气,很快又跌倒了下去。

“患者情况稳定,”观察室里的医生语气从容,就像一台发送指令的机器,“可?以停止注入镇定药物了。”

“要换一种拟omega信息素信息素吗,患者可?能只是对那一种拟omega信息素接受程度低。”

主治医生摇了摇头:“先?不用,继续观测患者身体指标,不要适得其反了。”

商祁越感觉到自己短暂清明过的意识又开始变得模糊了,他开始无端变得狂躁,心里像有一股无名的火在烧着。

别的alpha的易感期都是这?样吗,变得就像野兽一样,那做正常人其实也没什么好?的。

还?是因为他的病还?没有好?........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哪里,穆言明天就要回?来了,自己现在应该回?家才对啊。

现在是晚上吗,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他跌跌撞撞地想要离开这?里,却嗅到了空气中?混杂着血气的,穆言身上的味道。

他想起来了。

他们把自己和穆言关在了这?里,要让他们像野兽一样交合标记。

但?是穆言在哭,穆言不愿意。

商祁越不想强迫他,就摇了呼唤铃,但?是没有人来开门。

“开门!”商祁越重重地锤了一下舱门,想用这?种方式把人喊过来,“谁他妈允许你们这?样的!”

“给我开门啊!”

再没有人来........就来不及了。

商祁越砸门的时候根本没有收着力气,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流血,鲜红的血顺着门沿流下来,滴滴答答地落在穆言面前。

他的喘息也越发沉重,像是一头困兽在氧气渐稀的牢笼里挣扎。

“........别这?样了。”穆言忽然小声说。

他的声音沙哑而细微,几乎被压抑的哭音盖了过去。

他慢慢地,踉跄着爬起来,一步一步走到商祁越身边,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不是........快撑不住了吗.......”穆言说,“那你就快一点........快一点标记我吧。”

“快点标记我吧,快一点结束吧。”

穆言的皮肤比商祁越凉很多?,又凉又细腻,像是白瓷做的。

商祁越浑身滚烫,只是潜意识地想要碰触更多?。

“........对不起。”商祁越说。

穆言的眼泪落了下来。

他想要很多?人的对不起,在外面对他恶语相向的商祁越父亲,在他明明已经答应了帮忙之后还?在背后给他下药的保镖,怎么也不愿意把舱门打开的工作人员。

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怪过商祁越........刚刚也许怪过,可?是现在,他并不想要商祁越的对不起。

商祁越只是生病了,他也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