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的日子虽然难熬,但他并不落魄, 每天还是正常上班下班, 开会酒会, 看书游泳。
因为梁姿说过,她希望他俩在一起的时候可以变成两个更好的独立个体,而不是没了对方就活不下去。
因为她还会回来。
等他把这些矛盾解决好,等她找到工作安顿下来,他就可以去国内找她了,最晚明年。
更何况,他也不是见不到人。
那几个月里,日落时间一天比一天晚,他每天都看好几次天气预报,如果天气晴朗,那他可以在日落的前几分钟赶到她家楼下,如果阴天下雨,那天就黑得早一些,他也要早半个小时到。
他会坐在车里东张西望一会儿,暮色四合之时再走到路边,抬头向上看。
几分钟之后,那扇静止不动的棕色百叶窗会慢慢降下来,咿咿呀呀的声响从六楼传到他耳边,就像她站在他旁边摇手柄,手肘一下一下地碰着他,真真切切。
运气好的时候,他还会见到她,有时眉开眼笑,有时心事重重,尽管只有几秒钟。
她推开公寓大门,左拐,耳朵里塞着耳机,一定是去河边散步。
他也扑空过几回。
那是个周一晚上,八点有个饭局,他还是在19点42分之前把车停在了那条安静的小路。
四月份天气回暖,阳光和煦,他将西装外套扔进副驾驶,只穿了件衬衣站在楼下等。
可一直到八点十分,六楼都没动静,百叶高悬在玻璃窗之上,没有任何下降的迹象。
他放平下巴,怅然离去。
到了酒桌才知道,原来圣母院起火了,烧了一个多小时,现在还在烧。
第二天清晨,窗外天空灰暗,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
他一个人坐在餐厅吃早饭,恍惚间听见玄关传来了声响。
家里只有两个人可以随意进出,他放下了手里的面包,牙齿停止了咀嚼,目光直直地望向玄关。
“黎黎?”他轻声开口,不抱希望地叫她。
他不抱希望,因为他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总是听见没有的声音,总是以为她会来,哪怕只是来把她的东西拿走。
偌大的房子静幽幽,没人回应。
他像不死心似的,脚步轻轻地走到玄关打开了大门
门外空无一人。
梁姿答辩的日子,清泽问了任平安才知道。
他早早准备好一百一十七朵白色郁金香,包裹成一大束,和一瓶波尔图红酒一并送到了任平安的公司门口,拜托他第二天交给梁姿。
他有的待遇,她也要有。
“我要跟梁老师说这是你送的吗?”任平安问。
他平静地说道:“不用,她应该知道。”
任平安点点头,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Loch,你们俩是有什么误会吗……?你要是需要帮忙的话,我可以帮你。”
他笑了笑,“谢谢你,但是不用。”
没什么误会,所有的误会在分手的那天都说清楚了。
任平安又问:“行,那你需要我明天给你发几张她的照片吗?”
他依旧回答:“不用,谢谢。”
两个人半年多没见面,站在车边闲聊了一些近况,任平安说等他不忙了的时候,一起吃顿饭,他答应下来,“等忙完这两个月。”
也许连两个月都没有。
临走之前,他坐在车里,对任平安说道:“还是给我发两张吧。”
“没问题,”任平安瞧瞧花上的小卡片,问他,“真的不用给你捎句话了?”
清泽沉默了一会儿。
“帮我跟她说一句,‘毕业快乐,doctor Liang’。”
梁姿离开巴黎的日子,清泽也是问的任平安。
她走的前一天,他待在家里坐立难安,隔两分钟就要看一眼手机。
任平安说,梁姿和她在巴黎的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