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拖几年吧，不结婚的事他俩还没消化完呢。”

“几年起步？”

“先来两年。”

将将五点，还没到平时的饭点，两个人就赶到了他们一早想好的餐厅，梁姿家附近的那间火爆小餐馆。

年根底下，明天就是除夕，店里的生意不似往日兴隆，七八张桌子上只有一桌坐着客人，连

服务员都没了上班的心思，对二人说道：“随便坐吧，点菜的时候叫我。”

清泽微笑道：“麻烦问问您，王师傅和黄师傅今天在不在？”

服务员愣了一下，“哦，黄师傅回老家了，王师傅还在，您找他？”

“对，他要是不忙，我跟他说几句话行吗？”

“我去给你问问。”

服务员进了后厨，梁姿和清泽坐了下来。

她算了算，“这都四年多了，你跟师傅后来联系过吗？”

“没有。”

“那他会不会不记得你了？”

“不会。”

“哎呀，”一道洪亮的男声由远及近，“清泽，我一猜就是你。”

一个中年男人戴着白色厨师帽走了过来，喜洋洋地问候道：“小周说有个特别帅的男的找我，我就猜是你。”

清泽起立，跟王师傅握了个手，“王师傅，提前跟您说声过年好，刚才还担心您不记得我呢。”

“那当然记得，不仅记得你，还记得那天的菜呢，马上给你们炒。”

王师傅说着话，望向清泽旁边的人。

突然，他一拍脑门，“这不是梁老师家的姑娘吗？？我没认错人吧？？”

梁姿笑了出来，“您没认错。”

王师傅反应了几秒钟，失笑道：“噢所以是你啊！也对也对，你那会儿就在法国上学，还总来这吃饭，我怎么没想到呢。我还跟你妈提过这事，她什么也没说，嗨，原来就是你啊。”

“我没跟爸妈说过，他俩也不知道。”

“噢，那这次都到家门口了，肯定知道了吧？”

梁姿和清泽一起点头。

“嘿嘿，真好，真好。”

王师傅看向清泽，“叔叔答应过你，你来青岛，我免费给你做顿饭，叔叔说到做到，俩人想吃什么？还是那天那几道？”

他掰着手指头数，“土豆炖牛腩，白菜炒虾，蚝油扇贝，辣炒蛤蜊，葱烧笔管，香菇油菜，还有一个花生糊，对吧？”

对面的俩人睁大了眼睛。

清泽：“叔叔，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王师傅笑着感慨：“我啊，炒了半辈子菜，就这六个菜是带着锅碗瓢盆跑到法国炒的，能不记得吗？”

真厉害。

梁姿和清泽商量完，只点了三个菜和一碗花生糊，再多的他们也吃不完，白白浪费。

桌上的三盘菜飘香四溢，色泽金黄，和那晚几乎一模一样。

两人吹了一天的腊月冷风，不客气地动起了筷子。一块裹着土豆沙的热牛腩下了肚，在透心凉的身体里降落，留下一道暖融融的踪迹。

真幸福。

清泽垫了几口，盛了一碗花生糊，放到了梁姿手边。

“谢谢。”

“不用谢，我是想让你喂我。”

？

梁姿抬起头，“…你是狗吗我还得喂你吃饭。”

清泽显然是破罐破摔不要脸了，下巴重重一点，“我是。”

“……”

烦死。

梁姿放下筷子，舀起一勺花生糊，喂到了清泽嘴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把花生糊咽了下去。

清泽有点受宠若惊，“梁老师，怎么看得这么认真？”

怎么这么爱他。

“嗯，”她赞同地点点头，道出了她的观察结果，“真的没有象牙。”

清泽的上下唇瓣抿成了一条细线，他抓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