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汤婆子,低声问道:“女郎可歇息好了?”
温绮罗淡淡地“嗯”了一声,便上了马车。
车轮辚辚,载着她往城郊的硝石矿而去。
初春清晨,兰州府仍是寒气凛冽,透过厚重的车帘一丝丝地钻进来,她阖着眼,身子随着车厢的颠簸微微晃动,手中的汤婆子竟也暖不了半分。
行至城郊,原本空旷的官道上渐渐多了人影。皆是些衣衫褴褛的百姓,扶老携幼,步履匆匆,神色惊惶。有孩童啼哭不止,大人低声呵斥,更添几分仓皇。
温绮罗掀开车帘一角,寒风裹胁着尘土扑面而来,她蹙了蹙眉,放下帘子,问清音道:“这是怎生回事?怎的这般多流民?”
清音骑马随行在侧,闻言也勒马靠近车窗,回道:“许是哪里遭了灾,流落至此罢。”
温绮罗心中隐隐不安,如今兰州边境战火纷飞,便是哪里遭灾,流民也不会往这里跑,虽是如此想,却也未再多言。
又行了一段路,流民愈发多了起来,几乎将官道堵塞。温绮罗的马车不得不放慢速度,缓缓前行。
这时,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妇人颤巍巍地走到马车前,跪倒在地,哀求道:“贵人行行好,给口吃的吧!老婆子已经三日未进水米了……”
温绮罗心中不忍,吩咐清音施舍些吃食。清音依言照做,又顺势向老妇人打探了几句。
老妇人接过干粮,狼吞虎咽地啃了几口,才含糊不清地说:“……逃难的,从北边逃来的……打仗了,大夏蛮子打来了……”
“大夏?”温绮罗心头一震,一把掀开车帘,厉声问道:“温家军可在前线与之应战?”
老妇人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瑟缩着不敢言语。
清音见状,忙安抚道:“女郎莫急,许是这老人家听岔了,城里还没有得到战报。”
温绮罗却哪里听得进去,一把抓住老妇人的胳膊,急切地追问:“你从哪里逃来的?细细说来!”
老妇人被她捏得生疼,哆哆嗦嗦地说:“从……从羲门关外逃来的……蛮子攻破了雁门关,一路南进,烧杀抢掠,我等百姓便是活不下去了……”
羲门关!那是大夏北境直通兰州的最后一道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