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 / 2)

顾’。绮罗丫头,你这可不算是略懂皮毛。”太后威严犹在,只是话语中多了两分亲近之意。

温绮罗未曾隐瞒,“臣女好似曾见过这幅画,方能补全,如此也是班门弄斧了。”

太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幅画,哀家珍藏多年,从未示人。你既见过,想必也是与哀家有缘。”

谁料这心思涌动间,在厅内九重檐梁上,风动相掺的衣袂破空之声,跃动的影子轻若骤雪,停在梁上阴影吞吐的一角,细微至极,难以察觉。

温绮罗端庄垂首,额间冷汗未干,心却如幽深湖水,波澜暗涌。

太后语调如同冬日清泉,听着舒缓,却透着凉意:“只愿锦绣江山,后人能有你这般妙心慧手之人描点,才不会负了过往先贤所托。”

再度被明着夸赞,暗中试探,温绮罗并未急着接话,反倒以一丝浅笑倾首示意,仿佛谦恭至极。

太后又将凤眸转向一旁的萧策:“策儿,如何看这画?”

萧策微微一滞,随即板正神情,朗声道,“皇祖母金目玉口,此画经温二娘子之手,今日这一笔补得是百妙俱生,气韵流转,此画机缘不绝,此为再造之福。”

太后笑意加深:“策儿倒机灵。”言辞之间,她更添目光,落在不远处垂手立着的温绮罗身上。这个女子,无论是智巧,胆识,还是举止,皆如她心头某处念头般契合。

第35章 杀机尽散

气氛因太后与萧策这一问一答稍稍缓和,可温绮罗却并未在意众人的视线。她无意与太后言辞交锋太久,只听得自己指甲轻轻划过青丝的衣袖声,隐隐绞紧。

此时,梁上一抹猩红悄然闪过,先有利物寒芒轻晃,才有另一道清越低沉的声音渗透云端般徐徐落下,“走。”

说话者的语气并无高扬气势,却像一盆水骤然从高至下泼来,瞬间浇灭了梁上的变数。一瞬间,兵刃收起,那些跃动之间的“悄然杀意”尽归寂静,当真令人疑心这一切,是一场错觉。

江知寂最终决定撤退,并非毫无原因。

未几,风声撤,厅内再度恢复了常态。

太后将袖口一抖,轻轻按住画卷边缘,目光半倚冷暖,若有所思。接着她缓缓起身,言语却显露倦意,“罢了,今日不过是闲散谈画,也劳了你们几个待到这般时辰。你们再用些莲羹,就散了吧。明日自会有嬷嬷送两个娘子回府。”

一众人随太后示意,纷纷欠身告退。

温绮罗端雅随列,不动声色地被人群簇拥送至游廊,但耳畔风声吹来时,她已感知了一道灼热的视线始终停留在背后,不远不近,却偏偏像一簇火,不甘熄灭。

“温二娘子!”萧策的呼声带了细察中的不容逃遁,响彻整条夹廊深径。

温绮罗止步,旋身回雅。月光半泄,照彻她眉间的安定,用温和回望彻底将他那句无形的质询截断在喉间。

萧策走近,动作从容却眼中蕴藏轻微焦灼,语调更是别与平时,“皇祖母今日探你,并非意有所偏。只是宫中人事纷繁,这般反复,也不过为了因势求全。”

温绮罗双目略眯,几不可察,旋即唇动声起,化作一片温柔语辞,句声却清醒似针雪。她道:“臣女明白太后娘娘一番苦心,也知这情深意味。”

语辞至此,似是停住。可萧策面色未得缓解,反化一抹紧张,仿佛怕她再说出一言推他万丈深渊。

“但臣女知深浅,亦知分寸。”她语气含笑,清冷锁定他双目:“臣女此生但愿以好生孝道,善事家族,将来许个良人,无需旁外笼乎之事。”

“你……”萧策忽然皱眉,起初像是惊愣,无措,“良人?你已婚配?”

温绮罗未答反笑,仿佛对他那一声追问毫无察觉,周身依旧清远如初并无一步逾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