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的那些东西,几乎全部都在他这里,比起如今的大夙,这些年他暗中积蓄的力量有许多,足够了。
*
温绮罗沐浴在温水中,还在想着事情的种种。
可还是不够。
她垂下眼,细腻雪白的皮肤犹如新雪一般。发丝还在滴滴答答淌水,她换好一身干净的衣衫,站在庭院之中。
看着天空的月亮皎洁,原来不知不觉,又要到了成亲的时候。
前世所嫁非人,沈宴初自始至终都没有爱上过她,即便带新婚之夜,也不肯碰她,在旁边的书房中睡了整整一夜。
后来,他拼命寻找着和阿姐长相相似的女人,共度良宵。
而她则因为成亲多年无所出而被羞辱折磨。
沈余氏骂她“不下蛋的母鸡”“应该让沈宴初休了她”“扫把星”,将这世间所有最恶毒的话语都灌在她身上。
可江秀才却唯恐她受了任何委屈,就连登门都是带着所有的银钱,备了厚礼,唯恐她会受任何的委屈,哪怕登门请亲,也再三询问,丝毫不敢轻待。
裹胁在洪流之中,想要独善其身,想要安然一生,却被水浪推着朝向不同的方向流。可只和江知寂绑在同一艘舟上,就好像所有的言不由衷,都成了绝对的自由。
心中爱恨交织,温绮罗眼眸复杂,今夜应当是月圆之夜,月亮金黄,她朝着角色微微探手,仿佛要将明月攥入手中。
第291章 见囍
秋十月,十里桂花飘香,天高气爽。
清晰的铜镜中,映出一张惊心动魄的脸,天还未亮,在不甚明晰的光线下,那张脸依然呈现出倾国倾城的美,出尘绝艳,不似凡间人。
成亲的日子定在今日,不管是温府还是江家,都不愿再继续拖下去。自然越早澄清越好,到底温家家大势大,纵然有人对此不满却也只能吃下这个闷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比不得两情相悦,更何况,没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当今圣上亲赐的婚约,谁敢违抗。
一箱箱的金银珠宝送到温家,声势浩大,丝毫不逊色当初温诗河远嫁和亲,和温家交恶归根结底不是一件好事,从宫里送来的一箱箱珠宝堆积如山,虽说温绮罗并无诰命,也无官身,可这规模盛大,比起皇帝嫁女也分毫不差。
口红纸在粉红的唇上晕染出更加艳丽的颜色,细软的软毛刷在温绮罗的脸上轻轻刷出更加艳丽的颜色,三五个女使手脚利索,一人为她编织发髻,一人为她着妆。
须臾,沉重的凤冠被轻轻戴在她的头上,温绮罗唇角微微上扬,看向镜子中她的面容,修长皙白的手指前轻抚过鬓边两朵海棠,金步摇垂在脸颊两侧,明艳不可方物。
白雪目光复杂惆怅地看着她:“女郎今日当真犹如神仙妃子那般,江家郎君当真是有福气,能娶娘子为妻。”
“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温绮罗眨了眨眼睛,灵动狡黠的眼眸深处含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自己的贴身女使颇为无奈,分明是大喜的日子,一个两个眼尾发红,倒不像是喜事,反倒想要哭成一团。
“我在想,江家郎君会不会对女郎不好,若是女郎受欺负了可该如何是好。”白雪伸出两根手指擦拭着眼角,轻轻啜泣。
温绮罗实在无奈,“我爹在京城,更何况,你以为我就这么好欺负,谁都能骑到我头上。再者,江大郎君莫非是那种不讲情面之人?”
若是寻常人也就罢了,她温绮罗何时是任人宰割之人。从前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可重来一世,她却不愿意吃这闷亏。
贵为大将军之女,这普天之下,哪里还有作威作福到她头上的道理。
白雪想想也是,便破涕为笑,唇角微微上扬,哪里还有方才的悲怆。
温绮罗使了个眼色,一旁的紫珠立刻立了块帕子过去,“快擦擦眼泪,今日是娘子大喜的日子,哭哭啼啼怎么像话。”
“你还说我,你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白雪接过来帕子,恶狠狠在自己的眼下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