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消失不见。
江知寂转过身子,缓缓向前一步,看向窗外,温绮罗的马车停于街道上,小厮面露谄媚,牵着缰绳将马引向马厩。
温绮罗缓缓从马车上下来,察觉到停在身上的目光,若有所感地抬眸,恰恰对上江知寂漆黑深沉的眼眸。
心照不宣的一言未发,可其中深意,只有彼此能看得懂。
温绮罗深吸一口气,抬脚上楼,在门上敲了敲,缓缓推开门。
“事情还顺利?”江知寂手指在袖中微抬,他穿得极为单薄,心中仿佛被人推了下。他眉心微蹙,深深看向温绮罗。
温绮罗解开大氅,面带含笑,一张桃花面笑颜如花:“万事顺利。此事仍需保密,我只希望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她语气虽然平静,隐约中带着几分深沉。
江知寂泰然一笑,笑声低沉,眼眸中带着纵溺从容:“且宽心,我绝不会告知他人。”
前世今生她都光明磊落,却被所有人背弃,被生生逼迫到退无可退的地步,惟愿今世,所求之事顺心顺遂,未来之路坦荡光明。
“只是赈灾发粮终归治标不治本,若是来日仍有水患,可还能如这次这般,世事都天命在我?”温绮罗眸光闪烁,她面色未改,生生将话题转向他处,凛冬腊月的雪天,她的声音也仿佛带上了雪一般的清寒。
贪官污吏、中饱私囊,每个人都想将百姓吸饱,从而喂大他们的肚子,于是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事到如今,到了如此地步,眼看事态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原本逃走的县丞再次返回原地。
江知寂定定看向温绮罗,知晓她应当已经有了解决之法,因而等着她把未说完的话说出来。
温绮罗转过身子,看向远处的街道,声音都带着一丝料峭的寒意:“挖渠泄洪,是唯一的办法。堵不如疏,况且赈灾的那些粮食终归有吃完的那一天,总不至于。若是日后,还要依赖着朝廷。”
古有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大禹治水,便是采用“疏”的法子,前朝声名狼藉的暴君,即便杀了许多人,被世人称之为残暴,只因有挖渠开通运河的大功劳,因此风评不一。
温绮罗的声音掷地有声,并未有任何退却之色,这的确是她心中所想。同样也是最简单的法子,若是能够挖一条渠,不仅能够用以泄洪,日后还能用于开闸放水、灌溉农田多种用途。
“此事的确可行,只是还需要告知你父亲。”江知寂看着她雀跃的神色,缓缓开口。他眼中的光,专注地看着温绮罗,仿佛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姝色。
又过了几日,冰雪融化,此事得到温长昀的答复,便立刻派人着手完成此事。
水患涉及的州县颇多,挖渠并非一个小工程,需要大量人力物力。有了温家的名声在前,不少百姓哪怕不要工钱也要前来。
城郊的空地上,乌泱泱的人头涌动,每个人眼中都流露出渴望和喜悦。
有人大声道:“此前我等还是流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若非被派来的是温将军,恐怕我早就是一具掩盖在白雪下的尸体。如今将军所作之事,仍然是为了我等,我没什么本事,只有一把好力气,若将军需要我,不要工钱,我也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