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断裂的墙砖,直击三弟面门。
三弟抬刃挡住,刃面一擦,火光四溅,等再回神之时,却不见了江知寂的身影。
三弟正欲喝令搜查,忽听傅掌柜冷笑一声:“一群成事不足的废物,都退下!我倒要看看,这小子究竟是何等魍魉之徒,敢闯我红角楼。”
江知寂此时已避至二楼,脚步轻若无物,从旋梯侧隙掠上去,尽量不惊动楼中密布的暗哨。
二楼愈见阴冷,与下方那喧嚣灯红酒绿大为不同,走廊深窄,两侧尽是紧闭的雕花木门,偶有冷风卷帘而过,窗外月色添了几分森然。
江知寂的直觉告诉他,他寻找的“十一娘”,或许就在这些房间中的某处。
然而,这楼非善地。江知寂识趣,特意选无灯的暗处,顺着阴影潜行,甚至不惜屏息静音,唯恐另生枝节。
正当他绕到东侧走廊一隅时,身后忽然传出极轻微的破风声。
他猛地一侧头,一个钩爪擦着耳边疾掠而过,劲风刺骨。他反手拔剑,寒芒一闪,将来袭的钩爪荡开,发出金铁交击之声。寂静中这一声显得异常突兀。
几乎同一刹那,走廊尽头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四五个身影鱼贯而出,动作迅捷如豹,衣袂翻飞间却遮掩不住寒芒点点。江知寂心头微沉,看来不止一个杀手守在二楼。
“夜探红角楼,小子,想找死吗?”为首的是一个身形悠长的男子,他手上把玩着一把黑色匕首,冷冷盯着江知寂。他的语气虽轻,却满是杀意,显然动了真怒。
“喽,送上门的肥羊。”另一个刀疤脸的矮壮男子冷笑着补了一句。
江知寂紧了紧手中长剑,目光凌厉如刃,扫向围堵而来的几人。
“劝你乖乖束手就擒,那傅掌柜尚可念你几分薄面,或许还能留你个全尸。若不懂规矩,恐怕今日红角楼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江知寂冷笑一声,反手将剑抬起,寒光流转,“规矩?在下不过是有要事在身,特来见十一娘,尔等匪类敢言谈规矩?不过是习惯仗势欺人罢了。”
他的话音甫落,矮壮男子便嗤笑一声,颇为不屑地竖起大拇指又倒扣下,“倒是个有胆气的小子,只可惜脑子不中用。来这红角楼,也不打听清楚这地方是你能撒野的地界吗?”
那几人相视一笑,旋即同时抽出兵刃,寒光乍现,明亮又森然。江知寂双目微眯,周身骨骼绷紧,直如拉满的弓弦,下一刻便可破空而出。
霎时间,长廊之中刀剑招招相交,寒芒错影连连。矮壮男子趁乱从侧翼掠而出,一刀直奔江知寂腰间。江知寂察觉到危险,身形急转而出,险险避过那一刀,但左袖却被刀锋划开一线长口,布撕裂的声音刺耳而尖锐。
“嘿,他还真有点门道!”矮壮男子咧嘴一笑,却是眼中杀意愈浓。
而正当几人步步进逼,江知寂计较脱身之策之时,那压抑而幽深的红角楼忽然传来一声极其细长拖曳的调笑:“几位,何必如此粗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