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你想要的局面,不是吗?”
“绮罗,你以为我当真希望山河破碎,草菅人命吗?我恨的,是那些奸佞小人,是那颠倒黑白的昏君!如果我一个人的仇恨,要建立在数万万黎民家破人亡的代价上,这罪孽,我承担不起!”
他的声音坚定,话语中字字重如千斤,引得温绮罗心中一颤,仿佛有一块坚冰,正缓缓融化。
温绮罗有些哽咽,“我亦有我的仇恨,我亦有我的执念……”她抬起头,目光直视江知寂,“你既是前朝皇室,便是与我家父站在对立面。我与你,更是隔着万水千山,如何能……”
江知寂猛地握住她的手,指尖冰凉,却传递着一股灼人的热度。
“温家先祖本就是虞朝之臣!”他斩钉截铁,“若非当时大局已定,温家身为孤臣,绝不会审时度势成为那谋逆者的利器。”似是见温绮罗脸色苍白,他神色更加认真,“而我对你,也绝非一时兴起,更无关你的出身。”
江知寂指尖的凉意,却奇异地熨帖了温绮罗心底的寒意。
两世为人,她都从未被人如此坚定的选择过。
前世,她对沈宴初掏心掏肺,换来的却是他为了前程,将她作为棋子,弃之敝履。
今生,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冷心冷情,步步为营,可江知寂的出现,却好似在暗潮汹涌的海浪下,总有一道暗影,站在她的身后,融化了她心中层层叠叠的冰霜。
温绮罗哽咽着,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声叹息,“我不知……”
“我知道。”江知寂将她拥入怀中,轻抚着她的秀发,沉溺的温柔如同春风拂过杨柳,“我知道你难以释怀,是我隐瞒在先。我也不想让你背上沉重的枷锁,我试过放手。很多次。可终是…情难自禁。”
温绮罗伏在他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良久,她才抬起水眸,“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江知寂用指腹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目光灼灼,“此生,我虞季,唯你一人。”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神色阴晴不定的赵樱。
他一进门,便看到了温绮罗,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他向江知寂拱手行礼,“主上,可否去内间叙话。”
温绮罗福了福身,便转身出了院子。
夜风拂过脸颊,也让她纷乱的思绪稍稍平静了些。
这老者名唤李桓,是虞朝最后一任宰相,因其与虞殇帝不睦,被虞殇帝一纸诏书送往长羲城郊的四方山,做起了有名无实的“山中宰相”。
那些年,没少遭朝廷官员的冷眼笑谈。
直到风云突变,他也因此逃过一劫。后虽有夙太祖多次请他,他也均以出世隐士的态度自居,早已不问朝政。
实则暗地中,忠心耿耿的苦寻虞季多年。想来看到温绮罗出现在这里,已然让他心生警惕。
温绮罗缓步走到院外一棵老槐树下,抬眼望着被枝叶遮蔽的月色,心中却始终无法平静。江知寂的身份,犹如一块巨石,重重地压在她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