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你打给我大哥的电话是古宛吟接的,又看见穿着浴袍的她出现在我大哥的房间,才会导致本就情绪不稳的你高烧昏迷。”
蔚亦茗的指尖微微蜷缩,心脏像被细密的针扎着,漫开阵阵刺痛。
要送她出国的消息,她是蔚家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生日那天,蔚凝嫚难得送了份精致的礼物给她,只是言辞之间依然诸多挑衅,在她的刺激下,蔚凝嫚不小心就说漏了嘴。
蔚亦茗并不信蔚景山会这么做,想去找他问清楚的时候,正好听见了蔚老夫人与他的对话。
他们不仅是想将她送出国,甚至是想将她妈妈留给她的股份都骗到手送给蔚英纵。
蔚景山一直以来的慈父形象在那刻蓦地崩塌龟裂。
像蔚凝嫚说的,她最终还是被送到了J国。
水土不服,人生地不熟,被娇养了这么多年的小公主惨到一周不到便瘦了五斤。
光是适应J国的生活,她就花了整整一年。
但体质羸弱的她始终生病不断,身体不舒服导致情绪失控,情绪不佳又引发生病。
就这么恶性循环,让她的精神濒临着崩溃。
那次得知江岑然来J国,她毫不犹豫选择去找他。
至于想干嘛,她并没有深思熟虑过。
那时候的她就像被什么密不透风的东西罩着,再没有突破口就要窒息般难受。
她乘坐三个小时火车到达江岑然所在的城市,过程跌跌撞撞,艰难地到达酒店。
她打他的电话,是古宛吟接的。
她仍旧不死心,找到他的房间,开门的是穿着浴袍的古宛吟。
古宛吟告诉她,江岑然没在房间,不过等他回来,会告诉他自己来过。
蔚亦茗失魂落魄地离开酒店,仿佛那最后一根稻草也没了。
等她回到住处,就发了高烧。
整整五天退了又烧,烧了又退。
仿佛厌倦了尘世,毫无生存意志。
“糯糯,时过境迁,你现在应该可以理智地分析当时的情况了吧?”江妤漾的话将蔚亦茗的思绪重新拉回来。
“的确,当时我的状态太差,根本没有任何分辨真假的能力。”蔚亦茗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像个横冲直撞的傻子。”
“虽然我不清楚我大哥的手机为什么在古宛吟手上,她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大哥的房间,但他的眼睛没那么瞎。”对于诋毁古宛吟这件事,江妤漾毫无心理负担,“她那种惯会使手段的心机婊,八成就是故意让你误会。”
“我那时候钻了牛角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想起当时的自己,蔚亦茗就有些难以启齿,“像个神经病。”
江妤漾紧握住她的手,蹙着眉喝斥:“你胡说什么?”
蔚亦茗看见江妤漾脸上的关切,忍不住轻笑:“瞧把你紧张的。”
“如果说我大哥那天就有去找你了”江妤漾顿了顿,脸上尽是懊恼,“说不定当时就可以把事情给解释清楚了。”
蔚亦茗的脸上倒没多余的情绪表露,“没有那么多如果。”
“你就不应该让我只字不提这件事的。”
“我自卑啊。”蔚亦茗淡淡地笑了下。
她实在不想将自己狼狈不堪的一面摆在江岑然的面前。
像个被世间抛弃的可怜虫,乞讨别人的同情。
“那现在呢?”江妤漾看向蔚亦茗,认真地询问道:“虽然我们都相信我大哥的人品,但没得到那个答案,你始终会如鲠在喉吧。”
蔚亦茗的眼睑微垂,似有几分迷惘。
她的确对当时的情况耿耿于怀,想不通江岑然的私人电话为什么会是古宛吟接的,更想不通古宛吟为什么会穿着浴袍这种私密的衣服出现在江岑然的房间。
凑巧吗?
那也太凑巧了,正好被她碰上了。
可不是凑巧的话
他们那时候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