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施的吐息一滞,她的心?跳在那一刻好像止在了原处。
他生得与李鄢太像,连给人的感觉都十分相像,有那么一刻她差点?要唤出声来。
而看见他袖中探出的细白手指时,她一下子就想起了梦魇中的那人……
怎么会这么像?
施施的手掌撑在榻上,她的掌心?沁着些惊出的冷汗,在齐王走近时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分,但脑袋却不小心?磕碰到?了床柱上,这突然的痛意?让她渐渐没?那么紧张。
她眼泪汪汪地揉了揉头发,很不好意?思地向他问好。
他轻笑一声,温声说道:“让姑娘受惊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在诸王中他排行?第五,比李鄢还要年长几岁,但气质却很像青年人,甚至带着些令人如沐春风般的温和。
施施的乌发被简单地束了起来,露出来的小脸泛着潮红,似灼灼的桃花,又似盛放的芙蓉,娇美姝丽,杏眸中盛着一泓清泉,明亮得惊人。
齐王错开她的视线,耐心?地向她解释了今夜发生的事。
她却好似对此类事已经很是熟稔,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她甚至还有心?情问道:“您向我父亲说过了吗?”
齐王微微颔首,温声说道:“刚遣人向府中送过信。”
“那就好那就好。”施施眨了眨眼睛,接过侍女递来的杯盏浅浅地饮下些淡茶。
她低着头,仍是不太敢看向齐王。
他没?明白她连刺杀都不畏惧,怎么莫名地不敢看他?他看起来像什么洪水猛兽吗?
“再?睡片刻吧。”齐王轻声说道,“天明时就送你回府。”
施施乖顺地点?点?头,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阖上眼后柔声请侍女为她读两页书。
他从架上取了本诗集递给她,她看了一眼眸光微动,却并不明显。
见她熟睡后,他方才离开。
齐王走出内室后摇了摇头,他低声说道:“胆子真不小。”
幕僚摸不着头脑,迟疑地问道:“殿下,您方才说什么?”
齐王被他坦然的愚钝气得想笑,笑骂道:“也就孤这里还容得下你的蠢物,别?说太子雍王,就算楚王也受不了你这脑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幕僚嘿嘿直笑,像是受了天大的赞美:“殿下宅心?仁厚。”
齐王边向书阁走,边向侍从问询道:“雍王那边如何?”
侍从战战兢兢地将?新传来的信笺呈上,眼看着素来温和的他动了怒气。
“照他的意?思,合着被刺杀也是本王的过错了。”齐王感觉额侧的穴位突突地疼,他的手指轻扣在桌沿,指骨白得近乎透明。
在皇子中雍王瞧着最低调,却也是最强势的那一位。
他们二人尤其?不对付,他沦落到?凉州就是李鄢的手笔,眼下归朝遇刺他势必还要做文章……
李鄢看不上他风流做派是二,拿他杀鸡儆猴震慑诸王才是一。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器皿。
书阁中的侍从皆垂着头屏住呼吸,只有方才那幕僚谄笑地说道:“殿下消消气。”
齐王眉宇间略带倦意?,他整夜未眠,天亮以后还要进宫,就算是想要安歇片刻也来不及。
他亲自去架上寻了几本孤本,向侍从吩咐道:“送谢姑娘回府时,一并赠予卫国公。”
那幕僚插话道:“殿下,卫国公是财臣,不喜舞文弄墨的事儿,您还不如送些瓷器玉器,我记得库房还有一只天青釉的瓷瓶。”
齐王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孤离京的这一年,你除了吃睡当真是一件事没?干。”
“受伤的是谢姑娘,她喜欢便是。”他仔细地翻了翻书页,确定无误后放进盒中。
幕僚放下手中的折扇,上前取来绸缎妥帖地垫在木盒的底部,然后用丝带将?木盒小心?地缠起来,献宝似的呈给齐王,他困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