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衣领很高,只露出半截阴白的脖颈,说话?时青色的血管像是会跳动一样。
多脆弱,一剑就能?斩断。
那一瞬施施的神情像极了李鄢,澄净的眼眸蕴着淡漠与冷酷,完全?不似个柔弱的姑娘。
她满心?都是那个泛着血色的恶念,以至于她略去了李越的后半句话?。
她只是觉得薛允安生了许多,很久都没听过他的名字,全?然没去想过那日的事情过后他这人如何。
“你?想怎样?”施施的声音有些沙哑,“想要威胁我吗?”
对着李越,她既不想用敬称,也不愿去用。
不过还?是太奇怪了,面对他时她总觉得自己像变了个人似的。
“威胁?”李越忽然大笑起来,他猛地放开了她的手腕,但那细白的小臂上?已经泛起了细微的红痕。
他望向施施,晦暗的眼底透着几分戾气。
“孤不是说了吗?孤不敢。”他冷冷地说道,“你?那位奸夫……”
听到他这样轻浮的言辞,她怒意?更甚,秀丽的眉头蹙起。
施施恍惚间想到在梦魇中他也说过类似的话?语,在那时她径直驳斥了回去,但在此刻那种莫名的心?虚与慌乱再度涌上?。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知道从何时而起,她总是在想到李鄢时,心?中会一阵阵地悸动。
那颗幼小的种子悄悄地在暗地里发?芽,并生长?得越发?茁壮。
施施不怕李越威胁,却怕李鄢发?觉。
这样的一颗种子不会结出甘美的果实,它太过逾越,还?带着几分□□的踪影,就算长?成?也是一颗再坏不过的恶果。
她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她只是想到这就觉得吐息也要急促起来。
李越顿了一下,他眉眼弯起:“不,孤不该这样称呼自己的叔叔。”
施施握住团扇的手指捏得泛白,她强撑着说道:“不过一只金镯而已,怎就谈得上?私情?难不成?在你?的眼里,凡是送过一只簪子、一碟点心?的男女,全?都是璧人?”
她眉眼冰冷,似是凝着一层薄薄的寒霜,原本甜软的嗓音也附上?几分冷意?。
她低声说道:“淫者见淫,你?是不是以为人人都同你?一样,但凡相交,皆是因?为私情。”
李越受了一顿斥责,脸色却越发?得意?起来。
“别这样讲,施施。”他带着几分快意?说道,“孤不是信口雌黄的人,你?大可揣测一下孤还?有多少证据。”
李越一字一句地说道:“比如,那副画?”
“画得真是好,犹抱琵琶半遮面,连孤都想夺来挂在庭中。”他带着几分回味,“就是那柄团扇差些意?思……”
他没再多言,故意?停在这里。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施施记得那卷画,她是在谢观昀的书阁中见到的,画里的她姿容柔美,肤如凝脂,用团扇遮掩住半边面庞,只露出一双水杏般的明眸。
她的指尖发?冷,分明是在夏日,却沁着几分寒意?。
“施施姑娘,好自为之。”李越笑意?更甚。
他自以为潇洒俊秀,但施施却只觉得他这幅面孔阴刻冷厉到了极点。
她听见自己嗓音柔婉地说道:“太孙殿下也小心?些,莫要半途被人暗杀了。”
她怎么会这样说话??施施抿着唇,一种陌生的情绪在她的心?头舞动,让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方才的话?语出自她的口中。
李越的神情果然难看起来,身居高位的人最厌烦这些颇有可能?的恶语。
他的面容扭曲,阴恻恻地说道:“施施姑娘也千万当心?,莫要在与我皇叔共赴巫山时折了腰。”
却不想他话?音刚落,便有人也从小门?悄然闪了出来。
萧婕妤掩住唇,强装镇定地看向李越:“真是不巧,太孙竟也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