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鄢低声道。
他?没什么情绪,俊美的脸庞宛若冠玉雕琢而成,带着?几分清冷的雪意。
但她就是察觉出了那份异样?。
他?像是……不高兴。
施施的心中一滞,她暗暗地伸出手,搭在了他?白皙的手背上,还没有彻底握住,她的手腕便被?倏然扣住了。
金铃的响声打破寂静,再度勾起了旖旎的气息。
她心中似是有一只顽劣的小鹿,调皮地跳跃舞蹈。
“马上就到离山了,我会?常常来拜见您的。”施施低着?头?轻声说?道。
李鄢漫不经心地说?道:“是吗?”
他?自?然能?看得出她这是缓兵之计,只是声音却和?柔了许多。
施施重重地点点头?,认真说?道:“我真的会?过来的,七叔。”
下车后她的思绪才渐渐清晰过来,她与他?虽然半分血缘也无,但又好似有着?极深厚的亲情,她方才讲那话时多像个纯孝的小辈。
太怪异了。她脚步虚浮,好在足腕的伤处很轻,已经好转得差不多了。
谢观昀仍在与幕僚商谈着些什么,施施悄悄地从另一边上了车。
到离山时日头?已经向西,简单休整过一个时辰后便是夜宴,行宫比皇城要自?在许多,早早地就点上了长灯。
她沐浴过一番后更换上新的衣裙,方才慢悠悠地从殿中走出。
宴席的宫殿离她这边很近,加之沿途的风景很好,所以施施没有乘轿,跟着?提灯的宫人缓步走了过去。
路边生着?许多野花,她孩子心性,没走几步便被吸引了注意。
转念一想,时辰尚早,也不必急着?去谢观昀跟前?讨嫌。
施施俯下身采撷了两?朵小花,起身时正巧遇见一华丽的轿辇直冲冲地撞了过来。
她没来得及闪避,险些要受伤。
天色已晚,内侍也没想到路边竟有一姑娘在采花,当即停下冷声道:“来者何人”
施施缓缓地站起,雪颜清冷,如若高崖上绽放的霜色花朵,她静静地看向他?。
只是那淡漠的一眼,便叫方才还气焰嚣张的中使定在了原处,他?颤声说?道:“见、见过谢姑娘……”
轿上正掩面?补眠的姑娘也渐渐苏醒了过来,虽是浓妆艳抹,却丝毫不显俗,眉宇间的淡淡忧愁更平添了几分清丽。
“怎么了?”她略带倦意地问道。
暮色昏沉,她过了片刻才看清楚不远处的姑娘竟是施施。
她的面?容似雪一般柔白,即便是在夜色里也散发着?梨花似的微光,丝毫脂粉未施,亦能?盖过这六宫的粉黛。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更令人艳羡的是她的好家世。
当朝权臣卫国公谢观昀的嫡长女,这满京的贵女也没有几个能?比得上她的。
施施没有认出她是谁,听到她娇俏的嗓音,才想起她便是今日偶然遇见的小萧氏。
萧婕妤神情微动,她手指收紧,指甲亦陷进了皮肉里。
她怕这姑娘做什么呢?她又不是抢了施施的机缘,谁叫那日她自?己走了呢?
现今她可是皇帝最疼宠的姑娘,他?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也要费尽心思地将她迎进宫来,有皇帝给她做靠山,纵是谢观昀也要给她几分薄面?的。
思及此,萧婕妤心中渐渐舒快起来。
她软声说?道:“谢姑娘见谅,陛下急召,本宫要先行一步了。”
说?着?她便令那战战兢兢的内侍继续抬轿,他?歉然地看向施施,却只得遵命离开。
施施没想太多,倒是她侧旁的宫人愤愤不平。
“无事。”她轻嗅了下手中的花束。
直到宫人提着?灯讶异地发现她的浅色衣裙上被?溅上了脏污,施施的心情才坏起来。
她边往回走,边闷闷地想到:父亲应当不会?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