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说这都是?小子的意思,姑娘会信吗?”他平静地说道。
那?从容的姿态跟他在皇帝跟前的无?措、懦弱模样全然不?同,他淡然、沉静,连面容也显得有些清俊起来。
事实上,太子一直都生得不?丑。
“我相?信。”施施点?点?头,“那?您是?来做什么的?想将我放了?吗?”
太子没说话,他的眉头微微蹙起,似是?不?喜她话语里的尖锐。
或许在他的眼里,她应该惊慌,应该流泪,应该哀哀地恳求,就是?不?应该任性地嘲讽他。
“我原是?不?允李越这样做的。”太子耐着性子跟她解释,“我与你?七叔亲如同胞兄弟,你?又是?他最疼爱的后?辈,我知道他看你?看得多?紧。”
施施烦闷地说道:“李越没同你?说过吗?我与雍王并不?只是?叔侄。”
她最看不?惯道貌岸然的男子,明明早就知道真相?,还偏要端着,装得多?么清正?似的。
太子微微僵住,脸色亦有些难看。
这倒让施施茫然起来,他难道真的不?知道吗?或者说,太孙一直没有告诉他吗?
“你?该不?会真的不?知道吧?”施施带着笑意说道。
她的杏眸亮晶晶的,就像个奸计意外得逞的顽劣孩子。
若是?王钊在,定然能明白过来她想做什么。
施施垂下眼帘,状似无?意地说道:“殿下的心也真是?大,你?忙着宫变,可别?先后?院起火了?。”
太子的手?紧紧地握住灯,他温声?说道:“天色已晚,施施姑娘早些休歇吧。”
等等,她还没吃饭呢
施施还没说完,他就步履匆匆地拂袖离开。
暗室忽然明亮了?一瞬间,便又恢复了?死寂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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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紧地扣着桌沿,努力地回想着暗室里的布局,摸了?半天才摸到一壶茶水,虽然已经冷掉,但勉强还是?能喝。
如果?不?是?东宫的话,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竟然会有这么密不?透风的暗室?
施施边喝茶水,边不?断地推想着。
喝完以?后?她又摸回了?榻上,香炉似乎就在这边,只是?放得荫蔽,她还没找出来,脑海中又昏沉起来。
太讨厌了?吧。施施咬住下唇,努力地抗拒着突然上涌的倦意。
但片刻后?她无?奈地阖上了?眼眸,还是?先睡一觉吧,前几日心里总是?想着朱先生的事,她也一直没睡好。
这一觉施施睡得很香甜,被小侍女唤醒时她还有些难受。
也不?知是?几更,暗室静悄悄的,外间的一点?声?响都传不?进来。
她像木偶般被引着用膳,执着木筷,快吃完了?才发觉这菜全是?素的,而且寡淡得厉害,连调味都没有放。
大抵只有李鄢吃得下这样的餐食。
用完膳后?施施还简单地沐浴了?一下,借此她也去了?趟侧旁的净房。
这间暗室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狭隘,反倒有些大,而且就像个完整的居室似的,颇为完善。
光线昏暗,施施竭力地观察着周遭的景象,还试探着向小侍女问询。
小侍女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和喉咙,施施才发觉她是?个哑仆,勋贵人家往往在办腌臜事时才会用哑仆。
只是?她的衣着素净,面孔也平常,看不?出什么特殊之处。
沐浴过后?,小侍女轻柔地替施施擦着头发。
她的手?很小,力道也很轻柔。
施施忽然掩住面容,呜呜地哭了?起来,小侍女有些慌乱,急忙拿帕子给她擦脸庞。
她的哭声?刚开始很压抑,后?来就变得厉害起来,小侍女竭力地安抚她,胡乱地打着些什么手?势。
施施看不?懂,确信她真是?哑仆后?,心里更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