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江低低“啊”了声,像才想起来有这事一样:“忘记了。”
“那路上买点吃的再去学校。”
“我会做。”陈月江今天在超市还买了条围裙,黑色的,他拿过来边往脖子上套边说,“借用你厨房五分钟。”
姜左问:“什么菜只要五分钟?”
陈月江系好了围裙,眯起眼冲她笑了下,那样子很像是向别人炫耀自己捕猎成果的小动物。
“蛋炒饭。”
陈月江的五分钟说多了,差不多三分钟他就炒完装了盘,姜左看得出来他吃的速度是比平时快了一点,但仍旧规规矩矩的,没有声响。
但姜左的视线一旦多在他身上停留几秒,他的速度就会越来越慢,索性最后她就只看手机了。
该说不愧是男大学生,满满一盘他五分钟就吃完了,最后规规矩矩地拿纸巾擦干净嘴,又把桌子收拾了,然后跟她说:“我弄完了。”
姜左忽然有种自己是他的监护人的错觉,所以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向自己汇报,但她和他实际上也并不是监护人与被监护人的关系。
到底是什么关系,姜左也不好说。
这感觉有点像下雨天你允许了一只流浪猫进入你的房子躲雨,但实际上你并不打算收留他,但他却就此赖着不愿意离开了。
邻居问这是你的猫吗,姜左就会像现在这样,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本来,她最开始连让猫进来的打算都没有,但看他在自家门口的地毯上蜷缩成一团,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自己,好像在说让我进来吧就进来一下下。姜左上学时从来没对学校的那几只流浪猫产生过任何想法,她理解不了许音被猫爪子扒拉时会直呼好可爱,也理解不了她毕业后横跨一千多公里也要把猫带去找工作的行为,但现在,姜左看着地上的猫,确实就这样有点没忍住地开门让他进来了一下下。
车库里停着的车不见了,钟易刚才发消息来说他女儿在家里发了烧,他老婆在上夜班,姜左就让他把车先开回去了。
陈月江听完她说的,是有点惊讶的口吻:“他原来结婚了啊。”
“他都三十四了,结婚了也不奇怪吧。”
陈月江“哦”了声,这次声音小了很多。
“那你不结婚吗?”
姜左笑道:“我结不结婚都跟小孩没关系。”
“……”
姜左的听力还不错,所以她听见陈月江用鼻子低低哼了一声。
“我开车送不了你了,你自己打车回去吧。”姜左说。
陈月江点头拿手机打车,姜左本来准备等他的车来了再进去,等了一会,陈月江还一直看着打车的那个界面。
“怎么了?”
“……啊。”陈月江把屏幕一熄,皱了下眉好像因为什么而有点为难,“没,我出你们小区再打吧。这里信号不好。”
这又不是地下停车库,怎么可能信号不好。
姜左道:“要我打电话让你哥来接你吗?”
“不要。”他这句倒是说得很坚决。
“那我帮你打吧,回学校是吧?”姜左拿出了手机,陈月江看着她,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车没一会儿就来了,姜左把他送上车,让他到学校后报个平安,陈月江嗯了声说:“到了跟你说。”
“好。”姜左冲他挥手,“慢慢去。”
回到家重新看厨房才觉得这已经有点不像原来的那个地方了,剩下的蛋炒饭陈月江用保鲜膜包好放在了冰箱里。
姜左刚才在看手机,都不知道他在短短五分钟之内还弄了这些。
陈月江是个大户人家出身的少爷,理论上来说,应该不会这些。
所以陈月江总是会让姜左感到出乎意料。
这对于社会人一成不变的生活而言,是一颗砸到水面上不小心惊起水花的小石头。
姜左不喜欢水花溅起时的声音,她觉得有些吵闹,但又欣赏它溅起时的水花,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