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就是?太讨好你了。”他说,“所以你现在什么要求都敢跟我提。”

“我跟你提什么要求了?”姜左问。

陈月江躺在床上?抱着枕头斜着眉眼看她。

削痩的身体,仍旧弥漫着一股凌乱的、湿漉漉的潮意,代表

忆樺

着一个小时前在主?卧那张床上?陈月江被姜左怎样过分地对待过,两个人今晚睡的都是?侧卧,实在没精力再去?清理主?卧的床了。

“坏掉了又不是?我让宝宝喊的。”

姜左笑吟吟地说完,被陈月江一下子举起来挡在她跟他中间的枕头捂了脸,他在后面似笑非笑地咬字:“姜左,你不要每件事都记得那么清楚好不好?你今年都三十?二岁的人了。”

“嗯,”姜左淡淡地在枕头里说,“不好。”

“……”

“宝宝,再不把?枕头拿开要憋死了。”

陈月江松开枕头,坐起来凑近看她,他眼尾还有淡淡的红,声音低哑道:“怎么可能,我都没用力。”

姜左道:“那你还看什么?”

“……”陈月江道,“怕你买的枕头质量太好了不行吗。”

本来陈月江准备毕业后就进他大三时实习过的那家互联网公司,姜左也知道他的计划,但有一天她下班回来,看到陈月江一个人坐在窗户边发呆,玄关的拖鞋被动过,有人今天来过他们家里。

姜左走近了,陈月江才发现她,他直起身道:“今天怎么这么早?”

他站起来穿上?拖鞋,一边说“我去?把?饭给你热一下”,一边匆忙进了厨房,看起来并不打算跟姜左细说。

姜左也就没问。

等过了一周,周日的某个下午,陈月江才找了个姜左没在忙的时间,周周正?正?地坐过来,坐到她面前,欲言又止了一下,才开口?道:“我有事跟你说。”

“嗯?”姜左关上?电视,“什么事宝宝?”

“陈清泉上?周来找我了。”陈月江说,“就你回来得很早的那天。”

陈清泉倒是?个蛮久违的名字了。

自?从三年前陈清泉的那起车祸案判下来以后,陈家的公司就受了影响,虽然依旧是?业内知名的大手企业,但很难再继续做垄断的白日梦。

这些年陈月江都没和陈清泉有过联系,所以姜左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然后呢?”

“他说……”陈月江道,“他说我马上?要毕业了,问我打不打算自?己创业开公司,他可以给我一笔资金。”

“……我爸,去?世了,陈清泉说他最后得了什么癌,这两三年间还跑去?国外治过病,但最后还是?回来了,上?周日,在医院里走的。”

“你上?班去?了……我就和陈清泉去?见了他最后一面。”他的手指放在身侧慢慢蜷缩起来,“人死的时候……还挺可怕的,像怪物一样。他最后没跟我说什么,我也没跟他说什么。”

“我其?实是?想问他后不后悔当初那样对我妈妈,但他无论怎么回答我其?实都已经无所谓了。”

“陈清泉说,他给我的这笔钱是?作为一个哥哥给我的,跟我爸没有关系。”陈月江用手指抚了一下额头,低着头说,“我不知道他事到如今为什么还跟我说这些。”

他说这些话时嗓音沉沉,蹙起的眉梢似乎含了几分迷茫。

“可能因为他觉得他终究是?你哥哥吧。”姜左淡道。

陈月江不说话。

“你自?己怎么想的?”姜左说。

“我不知道。”陈月江慢腾腾地说。

“那就慢慢想吧,反正?你哥现在也不会有大业务要忙了,你没事了可以去?见见他跟他聊聊天。”

陈月江依旧没有答话。

不过就像姜左开头说的那样,陈月江将来要做什么都是?可以的,不管是?开公司还是?去?当白领,还是?在这个他们的父亲去?世后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