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氏的仁世基金是黎隆源授意以庄绮的名义成立的,专门用于资助孤儿以及残疾儿童。不管当年的恩怨如何,也不管黎隆源是否沽名钓誉,这个基金的成立总是在做一些真正的善事,在为庄绮积德。也因为这样,庄恒每年都会出席他的慈善晚宴,算是对姐姐的一个纪念。
“通知庄楠出席吧。”庄恒每年都会拨款进这个基金,今年虽然我们不在,楠儿应该继承我们的心意。
粱太很快便将秦涛带了进来。他将准备好的文件递给我,我拿起来翻了翻便抬笔签了。递回给他的时候我对他说:“请转告我大哥,施氏的危机暂时过去了,股价逐渐回稳。经此一役,我大哥做事该学会谨慎些了。我虽不精于商道,可也知道在这样一个前所未有的改革创新的年代,施家不应衰没,它应该愈加强大,我们的父辈都会在天上看着我们的。”
秦涛看着我似乎有一霎那的失神,定了几秒方接过我签了字的委托书看了看,又环视了这个庄氏主席室。“蕴茹,我没有想过,花费了那么大的代价得回的这一切,你竟放手的这样潇洒!”
代价?的确是很大的代价。也许旁人眼中,不过是大笔金钱的损失,换得了施家的安稳。只有我知道,我搭进去的还有我和庄恒好不容易才得回的两心相依。可是,我听见自己对秦涛说:“施家还好好的立足香江不倒,再大的代价我们也无怨无悔。”
对父亲的承诺,我尽力做了,但愿他能欣慰。
秦涛走后,我将庄恒办公桌上的那副素描画捧在手里轻轻擦拭着,凝视了许久。这一场初见时我与他缘分的开始,我要将它带在身边,一起到大洋彼岸。正准备将相框收进手袋中,通话机里响起了梁太的声音:“庄太,黎劳长安女士希望尽快约见您,和您共同谈谈明世基金的发展。”
我的心陡然一紧。我怎么没想到呢,黎家的掌舵人已经是黎隆源的太座了,她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去操持自己丈夫对前妻的心念?往年每到明世基金的慈善宴,都恰好是这位黎太太返英探亲的时候,也许不曾在明面上闹过,只怕心中积怨已深。亲自跑上庄氏来同我谈,大概是还顾虑着庄家与庄绮的渊源。
我在庄氏会所的茶室中静候黎劳长安。因为穆怡的关系,我素来对劳长安没有好感,在各种场合相遇也都是不咸不淡。我与穆怡的私交甚密,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劳长安对我自然也免不了敌视。一夕之间,黎家对外宣称黎隆源辞去主席一职赴英伦修养,由夫人接管黎氏集团,香江皆尽哗然。然而随后,黎劳长安极为迅速高调的搭通了与庄氏的合作线,雷厉风行的把握了市场的热点,靠着庄氏前一阵子打得漂亮的翻身仗,为黎氏赢尽了风头。
我曾问过庄恒,为什么选黎家做合作伙伴。他只是淡然回我:“一般的商业决策而已。”一句话堵死了我的疑问,就算有什么缘故,我也无从得知。
下午茶时分,黎劳长安准时到了。我将她迎进包厢,顺便打量着她。许久不见,她清减了许多,再不是我印象中那个穿着打扮得像圣诞树一般的女人了。她还是喜欢绿色,只不过已经从翠绿转向墨绿了。
我打量她的同时,她也在细细的看我,“庄太,许久不见了,你的气色有些不好呢。庄先生的身体无大碍吧?”我们只对外宣称庄恒赴美洽公,在他不在香港期间,我替他坐镇庄氏。说是这样说,敏感的人士自然会将这段时间几大家族的动荡与人事调整联系起来,许多小道消息纷纷流传出来。
“可能是还没适应中环的快节奏吧。庄恒很好,谢谢关心。”我将她的话挡了回去,却看见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仿佛是在告诉我,她看透了我们这套堂而皇之的说辞。我有些不悦的开口:“秘书告诉我,你要同我谈明世基金的事?不必转弯抹角,有话直说吧。”我心中打定了主意,就算黎劳长安舍定了明世,我也要把它接回来,大不了将明世归入庄氏的慈善基金中便是。
“明世基金不过是我约见你的借口罢了,我不会将黎家做的好好的慈善事业一手割了。放眼香江,那个家族没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