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英国人才来港上任不久,是个在中英双方都挺吃得开的人物。九七之后英资银行每每派人出任重要职位,都会在礼貌上知会特区政府,以及工商联盟。庄恒受勋的时候,他代表汇利弄了个足够份量的小型金紫荆送到庄氏来,一连几天都引得媒体争相报道。当时庄恒还淡淡的评了句,“银行人士,做事怎么这么高调?”楠儿笑说,“大概是弥补前任在胡天案上犯下的见死不救的错吧。”
记得庄恒还指教儿子,“就是这句话了,但凡做事,三思而行。”
我与他随意说笑两句,边接过了职员递过来的明细单。因为这是私人户头,米高勒便礼貌的告退了。我一个人坐在贵宾室里往账上看,一看真真是惊住了。
我以为我毕生不会对数字有反映了,可当我看到户头上那一连串的零时我做不得一点声响。从1984年香港地产开始解冻,庄恒每一年我生日的那一天都往账上存一笔钱。第一年他存上的与当年母亲在我结婚时给我的那笔钱一样多,并以此为基数,逐年递增。我心狠狠地一震,庄恒从来没有忘记当年是怎么起家的,庄恒用二十五年的时间,二十五倍的价格偿还着我当时给他的援助。更让我震惊的是,户主并不是我与庄恒联名,而是我自己!
我不知道自己在贵宾室里面呆了多久,直到有人在门外轻轻的叩门。我下意识的抬手扶上自己的脸,触的一手濡湿。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在米高勒微微讶异的目光中匆匆告辞。我谁也不想见,只想见庄恒,要他告诉我他究竟要干什么,他究竟要把我们彼此逼到什么地步。我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错了,而且是我不愿面对的事情发生了。其实活到这个年龄,我宁可是别人对不住自己,也不愿承受自己对不住别人的事实。我有一个预感,真相揭开那天,受不了的人会是我。
第42章
股权收购的过程很顺利。保险起见,我通知了上官鸿。事情已成定局,他没有多评说什么,只在法律上把了关,以免往后有缠不清的牵扯。我将资金转入恒丰指定的账上,得到了那百分之六的施氏股份。至此,我手中持有的份额超过了庄氏掌控的比例,成为了继大哥之后庄氏的第二大股东。只要我和大哥不动摇,不允许,施家基本可以免去改朝换代的危险。
大哥知道后,很有一点点地欣喜若狂。他将我抱了个满怀,已经很久很久,我们兄妹二人不曾有过这样的亲密。
记得那会儿我们都还小,我上的女校里很有几个耀武扬威的英国孩子。呈交作业的时候,她们将我的报告copy了,再反咬我一口,一齐指证我窃取他人成果。这在当时是很大的罪过了,我百口莫辩,一连两个星期没有回家。还是大哥找到学校,把我带了出去。后来,那几个冤枉了我的学生陆陆续续的转到了别家学校,曾经严厉指责过我的教授郑重地跟我道歉。大哥牵了我的手,很认真地告诉我,“蕴茹,你有权决定原谅还是不原谅。”他严肃地神情直直让我相信,就算受了再大的委屈,哥哥也会帮我讨回公道。
因为这件事,我很有一阵子崇拜大哥,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小跟班,即使被他不耐烦地呵斥也屁颠屁颠的。母亲惊讶于我的百折不挠,在得知了整件事后,叹息着说,“亲兄妹就是亲兄妹,毕竟是一致对外的。”
如今的我们早已没有了当年的情怀,红尘俗世种种繁杂磨得他事故了,我也圆滑了,利益牵扯纠结在我们之间,蓦然回首竟然发现,我们差一点就要撕破亲情,变成敌人。不是不恐惧的。
“蕴茹,你回施家来帮我吧。正正经经的入董事局,任常务副主席如何?”大哥递给我一杯白兰地。
我拍拍额头啼笑皆非。怎么,一个从来不入商界的女人一夕之间竟要身兼两家上市公司的主席职务么?是时代发展的太快,还是我的观念太陈旧?如果我应允了让消息传播于世,时代杂志接下来的封面人物是不是应该由我唱主角了?
我摇摇头,为什么做一个平平凡凡的女人就这么难!总有那么多的勉为其难一次次将你推向风口浪尖?隔行如隔山,我绝对没打算在半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