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此话有理,不过可惜的是,世间生儿育女之事,从来非人力所能及。”
“为父多年心心念念盼着要生个儿子,可到底没能如愿。”
一说起这个,许绍的脸色就不是很好看,看来香火一事,到底成了他的心病。
我笑着给他奉茶:“父亲,女儿倒有一计,只是有点冒险,端看父亲到底敢不敢做了。”
“莺儿有何妙计,但说无妨。”许绍接过茶水,又将其放下,急不可待地追问。
我从寝殿的衣柜暗格拿出了一个锦盒,递给许绍。
许绍打开一看,锦盒之中,放着一瓶药,其上并没有标注药名,他抬头瞧我,不解地问:“莺儿,此为何物?”
我悠悠解释:“这是‘生子丸’。”
许绍闻言,眼睛瞪大,山羊胡子也翘了起来,激动地问:“这药从何而来?是否可靠?莺儿,你怎么会有这种药?”
“父亲,前些年,女儿尚未出嫁的时候,见父亲日夜为香火一事担忧,所以,暗地里遍访名医,终于托一位神医研制出了这种药。”
“女儿本想献给父亲当五十岁寿礼的,可是,这药的药性太过刚烈,父亲已经是天命之年,又如何承受得住此等虎狼之药?是以,女儿便将此药搁置了起来,没成想,今日倒是派上用场了。”
说到这里,我又面露犹豫之色:“只不过,生子药有个非常致命的副作用,那就是服用此药的男人,届时会变成不育之身。”
这些话,当然是半真半假的。
生子药其实是我为了自己不孕的病情才特地研制出来的,为的就是日后巩固自己的正室位置。
身为皇后,我膝下定要有个儿子傍身,最好,他是嫡长子。
当然,孩子生母就不必留下了。
许霏霏生产的时候,就是我动手的最佳时机,留子去母,杀人于无形之中,孩子自然顺理成章会由我来扶养,只要我真心诚意地教导孩子长大,届时,定会赢得慈母的美名。
双赢局面,甚好。
“霏霏一向和我不对付,若是我将药拿给霏霏,她说不定还会只顾着和我窝里斗,反倒忘了正事,到时候,若是事情败露,我们许家阖族全都逃脱不了干系。”
“其中厉害,父亲想必都是知晓的。”
我将锦盒盖子合上,又将锦盒轻轻往许绍手里推。
许绍握紧锦盒边缘,神色看起来有几分犹豫。
不过,我并不担心,因为我清楚,他定然会同意的。
以他贪慕权势的本性来说,就算此举异常冒险,但若是一朝成功了,届时,许家将会迎来泼天的富贵。
萧散唯一的嫡长子,那就是大齐国内定的下一任帝王。
这么大的诱|惑,许绍不可能不动心。
果然,许绍将锦盒往衣袖里藏了起来,面色严肃:“论心计,霏霏不是你的对手,为父亦知晓,这些年来,你跟霏霏的关系称不上要好,甚至可以说是针尖对麦芒。”
他眼神闪过一丝狠意,警告道:“你若是想要偶尔欺负霏霏出口恶气,为父也都依你,只不过,一切要等她平安生下孩子之后,你可知晓?”
看来,我在御花园扇了许霏霏一耳光的事情,许霏霏转头就去跟许绍告状了。
不过,许绍如今这么轻易就抛弃了许霏霏,半点父女情分都不讲,我反倒还同情起了许霏霏。
她自以为许绍偏爱她这个小女儿,却不知道在许绍心里,权势才是最重要的,为了名利,许霏霏不过就是一颗用完即抛的弃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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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的某一日,竹竿忽然跑来凤仪宫宣旨,意思大概就是萧散今夜要摆驾凤仪宫,希望我能够做好接驾的准备。
这还是第一次萧散这么正儿八经地按流程来,以前,他都是直接想来就来,然后困觉到天亮时分,在我的左哄右劝下,才肯克服赖床的坏毛病,艰难爬起来去上早朝的。
现在,却是这么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