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向前走了半步,目光穿过玻璃门,看见背对着他的谢行莺,手拿话筒,自顾自地唱歌。
唱的是......启蒙儿歌?
他站直了身体,心神微荡,侧身又仔细听,果真是儿歌,甜脆的嗓子意外适配,夹杂一份空灵,像溪水击玉。
谢行莺唱歌时也有多动症,翘立脚尖转着圈,裙摆纷飞,甩到腰上,明明唱的儿歌,却时不时夸张拉麦,仿佛参加国际大赛。
摸样有些娇呆,却有股魔力紧紧夺走目光。
一曲唱罢,音响没了声音,谢行莺叉腰俯下身,将话筒对准沙发角落里的小玩偶,掐着嗓子矫作道:“谁是世界上最会唱歌的宝宝!”
下一秒自问自答:“谢行莺!”
顾曳洲静立着听完,嘴角抽动,没忍住低笑了声,笑声像在红酒浸润过的磁性,虽轻,却在安静下来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谢行莺背影刹那间僵住了,鸡皮疙瘩顺着尾骨,爬上胳膊。
什么......声音......
“啊!”她失控地胡思乱想,尖叫着丢开话筒,三两步摸爬跳到沙发上。
脑袋埋进枕头,动作熟练地像刨坑求生的小动物。
隔了会,没再听见动静,谢行莺哆嗦着抬头,泪眶蓄了湿润水光,给自己鼓气好一会,才大胆挪到门口探头左右望。
风拂动纱帘,光影摇曳,视线所到之处一无所获。
“喂凛夜!”谢行莺抓着手机,带着哭腔拨通电话。
屏幕那头凛夜懒懒坐在镜前,任由造型师整理碎发,听见哭声,严肃坐起身:“你怎么了。”
“呜呜......你快回来......公司有不干净的东西......呜呜......”
她抽噎着躲在门后,脚尖交叉,绷紧藏在阴影里,凛夜皱眉,拦住造型师伸过来的手,疑惑又问:“什么?”
“哎呀就是有鬼!”谢行莺不耐烦地吼出声,转瞬回神,又赶忙捂住嘴,话筒贴着唇线,声音小小得:“你快点回来......”
回应她的是一句漫不经心的,“等着。”
挂断电话,谢行莺锁紧门,回到沙发上抱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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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航楼下,顾曳洲悠然坐上车,吩咐司机开回公司。
打开手机,相册里静放着张跪趴的女孩背影,蜷缩成团,让人知晓骨头和胆子一样软。
这张偷拍照和周围冰冷的文件缩略图形成强烈对比,顾曳洲第一次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行为,可实在是......
太可爱。
欣赏了会熄屏,他向后靠着椅背,手骨盖在了内敛的丹凤眼上,目睹过的场景在脑海里依旧清晰,不由又低笑。
十九岁的小姑娘都像她这样吗。
顾曳洲的人生是一张严丝合缝的规划表,每一步都有明确的目标,并为之努力,他的十九岁,奔波在各个合作会议里,机关算尽。
他没有野心,却享受工作,享受生命在他的操控下完美运行。
顾曳洲一直在追求平稳。
而谢行莺则像另一个极端,撞见她的每次,女孩都像状况之外的浪花,毫无章法,汹涌扑来,溅他一身水。
她是麻烦,是搅和他平静生活的幺蛾子精,顾曳洲每一次都如此评价。
电话连线徐洄生,刚一拨通,那头又是手忙脚乱的解释,顾曳洲直接打断:“你这次签约的艺人只有林夜在活动吗。”
徐洄生不解地回道:“对......”
顾曳洲低头滑动手机,联系总助要了一些乐坛资料,边听徐洄生的简述,边点头提出:“将谢行莺的水平评估以及这些天的练习汇总发我。”
他说得字字清晰,徐洄生听了却满头雾水,顾总这是要亲自规划谢行莺的出道......?
不是,为什么啊,难不成谢行莺真是哪个豪门千金?
“阿嚏”
被徐洄生念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