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闻岱却没有他们的乐观,他道,“去岁,就有斥候探到突厥异动,他们内部有变,头领先是抢了猃狁的草场,又同柔然贸易,所求似乎是盐铁之物。他们不产铁,因此暗暗搜罗兵器,必然所图甚大。”
“流民们现下在修关隘的防御工事了,再等两个月,寻机再向陛下建言出兵,可以吗?”舒宜问。
闻岱唇角微陷,露出一个淡笑:“如今修关隘是好事,但已失了出兵先机。”
见舒宜和方伯晏都不解,他耐心解释:“但凡突厥南侵,都是秋冬南下;而我大桓要反攻,则是春季最好。盖因夏季水草丰美,突厥的马都吃的膘肥体壮,秋季草衰无粮食,又逢我们农家秋收,他们便南下。而过了北方萧瑟的冬天,突厥往往人饥马瘦,春天时北漠戈壁不那么寒冷,我们的士兵也能适应,此时出兵,才能挫其锐气。如今已是六月,看圣人如今的情况,两个月内怕是不会允许我们出兵,只盼到八月能许我、或是别的将军练一练兵,不然怕是要措手不及。”
事态焦灼,他语气依旧平稳。舒宜看了他一眼,闻岱就像根定海神针,不管多糟的局面,只要有他在,似乎就莫名能给人安心的感觉。
方伯晏微张着嘴:“这样大的事,父皇不知道吗?”
“这规律也不难,只是非在边关常驻者不能发现,朝中诸君也许不知。我和边关将军们都给陛下上过本,不过有的留中不发,有的越级言事,都没引起重视。”
舒宜以往只模糊听越国公提过,突厥南下以秋季为多,但那么多将领,都没能留心注意过这其中的规律,还是第一次听到清晰明了的解释。
她拧起眉心:“多谢闻将军提醒,我回去便告知父亲,大家一起想想办法,下月趁万寿节再上折子,也许能有转机呢。”
闻岱点点头,望着西北方向。
他的目光悠远,似乎能穿透山川,看到很远很远的戈壁草场,万里边疆。
快到方伯晏回宫的时辰了,一边下城楼,两个人一边同方伯晏慢慢说起骑射的一些要诀。
方伯晏挺着胸膛:“等我长大了,要开十石弓!”
舒宜心念一转,问闻岱:“闻将军最高能开几石弓?”
“最高能开十二石,不过我一般用十石的。”闻岱拉了一把快跳下台阶的方伯晏,答道。
“那八石是什么水平?我要找个能开八石弓的人,好找吗?”
“能开六石弓就已能算臂力过人,我军中遴选亲卫,皆以六石为标准,更有优者,能开八石、十石,不过几十人耳,”虽不解其意,闻岱仍答道,“郡主要找护卫?我可于军中寻几个可靠的来,不过也不能只看臂力,还要考较武艺、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