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鸡都没叫呢。”
“废话恁多,”越国公夫人横她一眼,“给我精神些,直起腰来,先去找公主说说话。”
长乐长公主是皇帝挺宠爱的妹妹,格外得脸面。就如这清漪园,直接圈了小半座山作园林,占地广阔,风光甚美,走到芙蕖阁的路上一步一景。长乐长公主正在芙蕖阁和几个亲近的娘子说话,她下嫁到四公十六侯之一的宁国公府刘家,正是越国公夫人刘氏的娘家,和越国公府也算姻亲,见越国公夫人和舒宜一起来了,起身笑得热情。
“姑母,珠珠,快到这边来。”
舒宜还没完全行完礼,就被她一手拉起来:“好啊你,如今和我见外了。”
“公主姿容甚美,我情不自禁倾倒了。”
满座皆笑,公主一拧她:“你这巧嘴。”
按越国公夫人这边的辈分算,长乐长公主是她的表嫂,但一则她们年纪相差不大,二则几家高门并皇室之间联姻甚密,辈分早就乱掉了,从不同的亲戚算,两人是不同的辈分,是以舒宜不喊长乐长公主表嫂,两人只作手帕交。
这会她们正在讲举子的事情。
大桓科举取士的制度是高祖定下来的,还未成定制,每年宣旨时才定下来明年什么时候考,也不糊名。
今年科举放在十月考,有些准备得早的举子已经提前大半年入长安,一为落脚复习,二为投行卷。
在科考不糊名的当下,成绩势必受到考官喜好,乃至家世的影响。提前联络考官还不是什么舞弊,而是一种风气。举子们络绎不绝来到长安,提前将自己的诗文作品等投给各大官员、达官贵人们看,博得他们的欣赏,或许就能得他们引荐,有了他们的荐贴,在青云路的起点能走得更顺些。
大桓没有驸马不得干政的说法,长乐长公主的驸马宁国公世子是吏部侍郎,掌铨选,夫妻两个都收了不少行卷,正看得眼花缭乱。
“珠珠如今是郡主了,也可以收些行卷看看,万一有那有才的,可以荐上去,也是个助力。”长乐长公主随口说。
福隆长公主接过身边英俊小厮递来的葡萄,随口说:“是啊,说不定还能碰到英俊潇洒的可心人。”
福隆长公主已经换了三个驸马,平时也喜欢提携一些才子书生,和他们一同出游听戏玩乐,这是公开的秘密。
满屋里的女人都吃吃地笑起来。有人笑谓:“谁知道那俊逸诗文后头,是个少年才子还是个老秀才?”
就有人告诉她,年轻郎君的字迹一般有什么特点。笑闹声里,舒宜却心念一动。
当然不是也想找个英俊书生伴游她现在对男人这种生物没什么幻想只是,坐在这一堆翻云覆雨、手握权力的女人中间,很难对权力不心动。
她刚开郡主府,被这一提醒才想起来,郡主和公主一样,都有引荐举子、武人入仕的名额,而舒宜为什么不可以呢?
她完全可以像任何一个有爵位的男人一样收拢人才,拉起一股政治势力,成为越国公府乃至二皇子的助力。她可以比男人们做得更好。
十一
芙蕖阁以一旁漱玉池里的荷花而得名,盛夏时,一池层层叠叠的荷花会开得分外茂盛,是长安一景。
如今还没到荷花开放的季节,不过不远处的几丛栀子花却开得正好,三层楼上下都浮着淡淡的幽香。更兼绿树成荫,远近相映,十分雅致。伴着门廊下挂着的菖蒲清香,更添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