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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个可靠的女子。”舒宜道。
“可,可,”那人结巴半天,“这终究不合规矩!我还听闻她在边关教女童识字,招女子做工,朔方本来就是荒蛮之地,这样一搞,是伤风败俗。”
“我也是女子呀,”舒宜一指自己,抬起下巴,“有什么不合规矩的?”
七十一
若论伶牙俐齿,十个人绑一块也说不过舒宜。对面那人急得额上冒汗,忍不住看闻岱,意思很明显:你不管管你家夫人?
他不开口,闻岱只作不知,坦然又疑惑地回视。
其余人皆寂然,这场面颇滑稽,舒宜弯起唇角忍笑。
舒游和舒逐原本都立起眉目,预备着万一闻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就要为妹妹出头,一见闻岱乖觉,两人都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舒游甚至将卷起的袖子放了下来。
“好了,”越国公一锤定音,有力作结,“谈得差不多了,今日就散了吧。”
他发话了,诡异的气氛只得消散在汹涌的暗流之下。众人纷纷离席,客气礼貌地各自拱手,而越国公已经对舒宜和闻岱招招手。
苍如松和苍如柏是闻岱身边最可信的亲兵与副将,大小战役从未落下,被擢为六品游击将军,从今往后也可称一声苍将军了。
越国公摆摆手:“好在望峦也有胸襟,竟能包容你。我方才仔细问了,他的回答让我很放心。”
宫中宣旨之人走了,闻府便闭门谢客。如今闻岱在长安,便如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闻岱不是高调的性格,索性一拒到底,少生事端。
被舒宜瞪了一眼,他才走过来,左手抱起裴静姝,右手抄起闻曜,往地上一蹲,裴时玄像只小猴子嗖嗖爬到他背上。身上挂了三个孩子,闻岱仍是身姿如修竹,脸色从容,随口道:“近日不行,过些日子带你们出去跑马,朔方带回来的好马,给你们一人挑了一匹。”
舒宜打一回长安,又分外勤奋地往庄子和兵器坊跑,堪称三点一线。但这次做的实验危险,故没带几个小的。
“哼,”越国公翘了翘胡子,自己也说不清复杂心绪,“这小子倒真好福气,罢了,晚上叫他陪我喝两盅。”
想想也是,分别近一年,好容易回了长安,也没多少时间陪孩子,舒宜觉得心酸软成一团,又顾忌着实验危险,却怎么也硬不起心肠拒绝。
翌日,果如越国公所说,朝廷派来了宣旨的宦官朱安。
闻曜和裴静姝、裴时玄跑出来,连蹦带跳,热热闹闹围着几人恭贺。
“多大年纪了还彩衣娱亲,你都当阿耶的人了!”越国公夫人待他可不像待舒宜一样手软,一筷子就要结结实实抽上去,还是顾忌着闻岱与闻曜在场,冷哼一声放下筷子,“你给我老实吃饭。”
闻岱微微笑了一下,神色很郑重:“是。”
“你这孩子,”越国公夫人笑得皱纹都舒展开了,推开舒宜,却舍不得放开她的胳膊,“发什么人来疯,一点不庄重。”
朱安推拒两下才笑呵呵接过:“闻帅客气,裴校尉、韦校尉太客气了,奴才不敢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