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聿至抬头看了一眼,看到了盘溪镇的界碑。

“我在镇上买木料,怎么了?”简聿至还是决定不要承认,回想俞静澜前一晚的状态,他或许真的什么都记不清楚,就让他以为是梦一场也未见得不好。

那一边陷入了沉默,可惜隔着百里,一点都窥探不到他是放下心了还是失望了。

“怎么了Lawrence?”简聿至忍不住想要立刻掉头回去。

俞静澜清了清喉咙:“没事,那你忙着。”

挂断了电话,俞静澜坐在床边依旧浸在怀疑中,他抬头看了看电视屏幕想分散一下注意力,但毫无作用。

迅速缓解的情期并不是唯一反常的,俞静澜可以接受自己会做那样春意阑珊的梦,但是在山上和在戈崖口两次被莫名地安抚住,总不太可能全是幻觉。

还有塔西的那一枪,就算有弹壳为证,也响得太是时候,太莫名其妙,太符合俞静澜隐秘的期待。

俞静澜黑着一张脸站起来,转身审视着自己的床,早上醒来时已经检查过好几遍的床,甚至包括自己身上,除了潮热出汗的痕迹,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他有可能从窗户进来吗?俞静澜还记得梦里简聿至靠在窗边冲自己笑的样子。

如果他真的一路跟到这里来,翻窗对他来说就已经是最简单的事情了。

俞静澜想自己一定是疯了,他应该立刻给施堂庭认错,告诉他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做任何事了。

但俞静澜认为自己是不可能这么轻易疯掉的,至少不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揣着这样矛盾的心情,听着电视里观山路一号那些充满算计与试探的发言,俞静澜不死心地再一次寻找房间里不同寻常的痕迹。

直到后勤处今天上午第三次来电话,询问俞静澜要不要把午饭送过来。

挂断电话后,俞静澜在办公桌下看到了一个套子的包装袋,他觉得自己的脸一下子就热起来了,他意识到这不过是简聿至没收干净的漏网之鱼。

床上,浴室,甚至这张办公桌,一些本被遗忘掉的记忆迅速地恢复,无限膨胀侵占了俞静澜此刻所有的注意力。

如果春意阑珊有了观众,就不太能被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