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经历昨晚那小小的冲突,俞静澜内心是矛盾的。简聿至似乎并未隐藏任何阴暗的心思,他偶尔暴露的心情都是围绕着这个特殊的任务,不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想开口问又忌惮俞静澜的态度。
只是作为听令行事的士兵,他已经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心情,早上见面的这几分钟,他又和第一次来见俞静澜时一样了。
观山路2号的内阁部长会议是关着门开的,等结束的时候,却好像整个政府楼都知道俞静澜和晏中戊吵起来了,两人也并未避讳旁人,会议结束后从门里出来时都还在旁若无人地争执些什么。
简聿至和晏中戊的随行人员默契地同两位长官拉开距离,等出了政府大门才加快脚步跟上,同时抬头寻找两位长官的专车。
晏中戊的车先开了过来,但两人站在车边还是没有离开的打算。
简聿至环顾四周几个点位的安保,又抬头看看空中,确定安全后重新看向俞静澜,便看到晏中戊轻拍俞静澜的手臂,两人同时侧身往路边走了。
联络器中传来外围的通告,提示两位长官可能准备步行前往观山路1号。
前方只有一条路,一侧是空旷无遮挡的绿地,一侧是观山路2号高立的红砖墙面。简聿至同晏中戊的随行穿过马路到了对面,既能同两位长官保持合适的距离也能观察墙面上的窗,简聿至其实清楚观山路这一带危险指数不高,倒也没有那么紧张。
晏中戊的手不时地抬起放下,远远看着像是在向俞静澜解释什么,简聿至忍不住想原来俞静澜对总理也是强势的,那和自己说重几句话真是不算什么了。
只是联络器一直很安静,和总理吵架他倒是平静得很。
若简聿至多参加几次内阁部长会议,他就不会觉得眼前这种场景新鲜了,比如晏中戊的随行,就对两位长官步行前往总统府邸的行为习以为常。
俞静澜和晏中戊的很多矛盾,都是在这条不长的路上解决的。
比如今天是因为同塔西的边防管理条例调整协商会议,晏中戊提出由他替俞静澜出席。
俞静澜当然强烈反对,晏中戊会上却莫名强硬,还抬出了施堂庭,说这事已经定了通知俞静澜而已。
俞静澜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晏中戊也知道,所以下了会又拉着俞静澜解释,俞静澜听了更无语,一气之下就说去找施堂庭说清楚。
但两百米走出去,晏中戊已经把姿态放得更低了。
“Clare确实一开始不同意,外事这块一直是你在处理的,不想给外界传递不恰当的信号。
“但是上次你遇袭的事情还没调查清楚,连各方可能有的动机都很模糊,我私心是不想让你在去塔西边境的。
“塔西是我们唯一的内陆接壤国,但联盟这些年边境线有很多管理松散的地方,塔西这次大概是想强硬些,我们同样不可能松口,起冲突那是不可避免的,我还不知道你吗?要说你哪里有弱点,那就是塔西了……
俞静澜抬起头,质问的眼神让晏中戊没了声儿。
“你觉得我公私不分?”
“公私不分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但现在没有别人,你和我说,你对塔西能做到吗?”
“联盟建立三十多年了,塔西是战友,这用我强调吗?”俞静澜面无表情地回答。
晏中戊忽然停下了脚步,侧身看着俞静澜:“是啊Lawrence,要我强调吗?没有塔西的话希伯斯不知道现在都打到哪儿了,估计都打到银北了。但你想清楚了回答我,这次边境谈判如果你去了,你能做到无论塔西多过分都保持理智吗?”
“我……”
“静澜。”晏中戊打断了俞静澜,“我相信你可以完成工作,总统也相信。我只是觉得你没有必要勉强自己,不开心的事情能少一件就少一件,我去也是一样的,该怎么谈也都是开会定过的,你说呢?”
两人说着,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晏中戊等着俞静澜的回答,余光刚好瞥见了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