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扣住她的后脑,将救命的空气渡入唇齿,随后被利索的带上了岸。
崖洞里的寒气渗进骨髓时,她终于从混沌中挣脱。
她看见那个修长的身影正将搜罗来的背包堆在一边,脚步声由远及近。
戚墨渊随手拉开一个背包,找出了疗愈物资。
他的视线落在鹤玉唯身上。
她浑身湿透,发丝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边,整个人像是刚从深渊里被硬生生拽回来。
他的手掌压在她肩上,力道不轻不重。
指腹下的衣料浸透了血。
“别动。”
他指尖挑开被血浸透的衣料,伤口暴露在冷空气中,炸弹碎片深深嵌进皮肉,血仍在缓慢渗出,皮肉周围全是可怖的青紫色。
戚墨渊眸色微沉。
她竟然一声没吭。
真能忍。
怪不得当时抓不稳他。
炸弹碎片的威力甚至可以杀人。
戚墨渊盯着那道狰狞的伤口,指尖微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
果然,当时的选择是对的。
如果那时强行把她拽上去,以她的伤势,根本撑不到追兵逼近,一个摇摇欲坠不能使力的人是软的,很容易滑落。
他指节抵住弹片边缘,力道精准而克制。
“忍着点。”他嗓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鹤玉唯死死咬住下唇。
戚墨渊的刀尖在伤口中翻搅,金属碎片剐蹭骨肉的刺痛让她眼前发白。
温热的液体突然溅在锁骨上不是她的血。
黏稠的暗红正顺着少年绷紧的小臂砸下,她混沌的视线突然清明,挣扎时被染血的掌心重重按回岩壁。
“你……先别管我了……”她声音发颤,“你怎么……”
“没事儿。”戚墨渊随意甩了甩手腕,血珠在石壁上溅开刺目的星点:“坠崖时被岩石蹭了。”
被粗粝的岩棱划伤?那可不是锋利的刀善于划出口子。
岩棱只会让皮肉翻飞。
他伤的更重,鹤玉唯立马得出了这个结论。
鹤玉唯没说话,静静等着戚墨渊给她处理完。
戚墨渊处理完她的伤口,缓缓直起身。
他一把扯开衣领,衣服滑下来,月光把那些硬邦邦的带血肌肉照得像刚剥了皮的野兽。
后背到肩胛骨的伤口狰狞地翻卷着,混着泥沙的伤口正不断渗出新鲜的血迹。
鹤玉唯坐起身。
他动作干脆利落,眸子半阖着,显出一种活死人的倦态。但细看时,那眼缝里却闪着刀光。
“我帮你处理。”鹤玉唯翻了个身开始扒拉着物资包。
“不用,你休息吧,体力流失太严重了。”
戚墨渊连眼皮都没抬,随手将染血的衣服扔在一边,自己处理自己的。
鹤玉唯盯着他后背那道最深的伤口,她舔了舔嘴唇。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鹤玉唯担忧的话到嘴边又咽下,她看见了他身上的弹痕,这可比岩石划伤更致命。
捕杀圈可没有枪支弹药,这只可能是之前留下的。
伤疤爬满他的身体。那不是残缺,是战绩。
戚墨渊瞥了她一眼。
沉默了。
“呃,温珀尔呢?”鹤玉唯突然意识到很多人都不喜欢被打听隐私,她连忙转移话题。
“他能搞定。”他说。
熟悉的话语,对温珀尔实力的信任似乎是习惯。
少年从口袋掏出打火机,半包烟。扔给她。
“对我好奇?”他说,“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