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因为她堪堪填饱了肚子,她肠胃开始蠕动消化食物,这也意味着她会排便,然而在这个笼子里,哪里有厕所呢?她只能像尿尿一样,依旧在这个笼子里解决。
吃喝排泄都是在这个笼子里。
先不说自己,就那些来为她挤奶的工作人员,她们戴着口罩,手套,穿着一次性医用大衣,也会恶心地忍不住干呕。每到这个时候,长吉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一开始,她可怜地哭着求着让他们帮忙报警,甚至说着自己的身世和遭遇,希望博得她们的同情。
可惜无一例外的是,对方都是面无表情地沉默。
渐渐地,她也不费口舌了,除了吃饭就是睡觉,然后就是排泄,偶尔,她依旧会羞耻,但也只是一瞬罢了。
大部分的时间,她都在睡觉,睡在远离脏乱污秽物的一个角落,每次睡觉的时候,她都会把自己蜷缩起来,像在子宫里的婴儿一样,闭上眼睛进入梦乡,在梦中,她会梦见自己在上学,她的腿是好的,父母一直疼爱着她,有时她也会在家中打扫卫生,做一桌子美味佳肴来等待即将下班回来的父母……可是每次梦的结尾,都是一辆面包车向她驶来,一只大手冲着她的脸捂了上去。
毫无疑问她再次惊醒了,摸了摸已经湿透的脸颊,少女茫然地看向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没有光,没有人,也没有声音……这时,她就会迟疑,迟疑现在和刚才,到底哪个才是梦。
可这并不是令她最痛苦的,令她最痛苦的是有其他的生物开始和她争抢食物。
不知是白昼还是夜晚,仆人带来了一条巨型狼犬,将它拴在了笼子里,那只狗身形巨大,通体灰黑色,两只耳朵竖立着,龇着牙死死的凶狠地盯着她,它的脖子上也戴着一个项圈,只不过这个项圈是皮质的,似乎还镶嵌了几颗宝石,看起来威风极了。长吉害怕地贴着笼子,生怕拴着他的铁链崩开,上来生吃了她。
或许是沾了狗的光,仆人开始定时定点地来打扫笼子里的卫生,食物也比之前丰盛了,蜜汁的烧鸡,裹着奶油的鹅肝,卷着香肠的薄饼,甚至还有各种水果蛋糕……
看着美味的、散发着浓浓香味儿的美食,长吉眼睛空洞洞的,但是嘴里却不停地分泌着唾液,她小心翼翼地上前,铁链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瞬间让那条狗警觉,猛然起来冲着她凶狠地狂吠了起来。
长吉害怕地缩回到小角落里,看着狗上前吞吃着食物,她才清晰的认识到,她和狗共同用了一个食槽、水槽,那就意味着,如果她犹豫胆小,那么,食物就会被狗吃光,可若是她过去抢,她也抢不过狗,还有可能被咬死。因此好几天,长吉只能缩在角落里,看着那只大型的狗吃完,心满意足地舔着它的毛发,躺在那里哼哼滋滋地睡觉,而她只能紧绷着神经,看着它吃剩的残渣又渴又饿的吞咽口水。
一人一狗共处一座笼子里,长吉每次稍微动一下或者有个小动作,它都会立起耳朵,然后聚精会神地凝盯着她,看她露出恐惧,它就凶狠地向她扑了过去,万幸的是拴着狗的链子不长,咬不到她,即便是这样,长吉也害怕的捂着耳朵,哭着将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
连续两天,长吉虚弱地靠躺在铁笼那里,看着那条狗大快朵颐,她渴极了饿极了,开始挤自己的奶,然而,这么长时间没有进食,她的奶也几乎没了,只剩下一丁点儿的奶水流淌在她的掌心,她几乎悲绝地低着头,舔着自己的奶……
她淌着眼泪,伸出舌头舔着手心,很腥,有点儿咸,又有点儿苦,不知道是奶水还是她的眼泪。
第三天,长吉开始昏迷不醒,仆人见她可怜,直接将水灌进她的嘴里,长时间未开口吃喝,她猛烈地咳嗽起来,差不多清醒之后,她抱住那个水缸,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水流从她的嘴里溢出来,滑过下巴,胸脯,然后就是地上……
就这样又撑了两天。
到了第六天的时候,她饿得几乎要疯掉,看着那在食槽里美味的食物,一个个引诱着她,拉着她堕落,这时候,狼狗优哉游哉地走了过去,过去享受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