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们知道，程婧还没有离开。

终于，

程婧的脚步声响起，

似乎是将要离开，皮鞋踩在地板上的清脆响声回荡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中。

金盏实在忍不住，滚烫的脸颊像是被烧红一样，

眼中的水润厚厚一层，像是要落下眼泪来。

她极轻地哼了一声，软软糯糯的尾音羽毛一般勾着霍尔的心。

突然，

外间的脚步一顿。

“嗯？”

程婧发出疑惑的呢喃：“什么声音？”

“有人吗？”这次她的声音放大了些。

短暂的等待中，卫生间内依旧一片寂静，无人回应她。

“嗯？”

程婧的声音中满是更浓的疑问。

脚步声又近变得更近，

“笃笃”的敲打声，像是打在两人的心上。

“吱嘎~~”

程婧推开了离门口最近的隔间门，显然是在检查里面是不是真的没有人。

金盏吓得连忙抿住自己的唇，

她瞪大了双眼看着霍尔，抓着alpha的手用了几分气力，死死地扣住肩膀。

浑身绷到了极点，心慌感从胸口向上涌，浮现在脸上，

眼泪抑制不住地从眼眶之中掉落下来，

轻轻地擦过脸颊，往下落砸在金盏的衣领上。

她和霍尔不得不保持着这样亲密的姿势，无法分开，

若是这样的丑态被人发现，她受不了……

相比于金盏的心慌，紧张和恐惧，

霍尔并没有这些负面的情绪，她的失态不是心理上的，而是出自于生理。

她咬紧了牙关，从眼下到耳尖全部弥漫着醉人的嫣红色，

若是外面那个令人反感的alpha不在，她一定会放任自己重重地呼吸，让新鲜氧气充满干渴的肺部。

霍尔倒是希望程婧能够发现她们，也许这样，对方就会适时放弃。

但金盏……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女人显然处于高度紧张之中，身体微微战栗，双眼之中充满了害怕和慌乱，甚至几分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迷惘。

霍尔想安抚她，想擦去她落下的眼泪，

但双臂仍然用力地撑着金盏的身体，不敢有一丝放松。

脚步声更近了，

金盏的心被提到了嗓子口，

“笃笃。”

她的大脑开始无法分辨脚步声的远近，似乎程婧就站在门外，看着她。

在心中的弦绷到了极致时，

羞耻感似乎在一瞬间畸变成扭曲的快意，

她不知道程婧看见现在的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但报复的快意像烟花一样从胸口处炸开，如同被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那几年的恨意缠绕凝结，从内心的最深处探出触角。

这感觉一瞬即逝，

外间的程婧并没有继续检查下去，

只是轻轻笑了一声，自我检讨似的说道：“想什么呢？阿盏怎么会藏在这？”

她转身准备离开之际，

鼻尖略过一缕气味，淡淡地涩味，像难闻刺鼻的塑料味，混着油脂的不妙味道，

让她皱起眉头，手臂的肌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