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辛苦吗？学习累不累呀。”

年迈缓慢的语速诉说着老人的担忧，“你母亲要是打你，就找外婆，啊。”

还是像是小时候一样哄着她。

霍尔用手指按住自己的眼眶，酸胀发热。

外婆的老年痴呆，脑疾病几乎是绝症，无法治愈，

随着时间的流逝，脑部不断发生变化，

所有记忆像是存储在脑海里的老照片，一点点褪色，消失。

会逐渐忘掉所有的一切，

外婆以前只是不记得最近的事，以为自己还是三四十岁在工厂工作的工人，

渐渐的，开始忘记人，忘记事，

忘记怎么吃，怎么睡，直到忘记一切，世界变成空白。

霍尔克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不那么悲观，

笑着说道：“现在霍尔不辛苦了，轻松很多啦，母亲也早就不管我了。”

“每天都很快乐，外婆也要很快乐。”

“那就好。”

外婆松了口气，每一句话都忍不住关心：“那……那……想吃小零食吗？外婆口袋里有钱。”

老人熟练地伸手去摸以前裤子内侧里自己缝的口袋，却摸了个空，

什么也没有。

外婆立刻露出焦急的表情：“怎么会没有呢？我留了钱的。”

“啊，一定在枕头底下，我要去找找。”

说着，老人就想站起身，却难以掌控日渐萎缩的腿部，重新坐回了轮椅。

“没事没事，外婆，”霍尔生怕她情绪过分激动，“你刚刚把钱给我了的，你忘记了，已经给我了。”

“给你了，”老人顺了顺自己的胸口，“那就好，吓死我了……吓死了……”

这样的对话每周日都会发生，

护工告诉她，不仅仅是每周日，

偶尔还会认错人，和她们以及医护人员有同样的对话，

大抵都是怕霍尔太辛苦之类的话。

霍尔沉默地点点头，和护工道了声谢，送了些昂贵的水果希望对方照拂一二，

生怕医院有什么不公平的事发生，有时候霍尔晚上下了班也会来看望。

这次她来，

是给外婆升级成单人病房的，

之前她连轴转，在不同地方打小工，都是为了在每个月支付给医院费用，勉强付得起，

霍尔深知在疾病前的无力感，她找不到办法去治疗，也无法简单放弃，

让外婆过上更好的生活，是她唯一的愿望。

在有了金盏给的“包-养费”之后，肩膀上的担子松了不少，也能让外婆有了更好的照顾。

她陪在老人身边，

一直到午后，老人吃过午饭，躺在床上迷迷瞪瞪地开始打瞌睡时。

霍尔翻开手机，查看消息。

金盏发来许多，

从一开始询问去处，告知晚会，逐渐到后来，字里行间逐渐变得暴躁。

【未接通】

【未接通】

“你还不回来？”

“晚会前要去取衣服，快回消息。”

【未接通】

“你疯了！到下午了还不回复？！你最好是真的有事！”

“好好好，你再不回消息，你就别回了。”

一行一行看得霍尔十分心惊，

她快步走出房间，给对方回拨过去。

“嘟……嘟……嘟……您的通话未被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