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今天,她突然?发现,这?个外甥女比她想象中?还要坚韧聪慧,也比她想象中?更能容人。比如说,无论徐氏胡闹成什么?样子,初初都没有说过一句徐氏的不?对。又比如说她从渭南回来,遭受诸多?非议又经受徐氏的一拍脑袋的决定,她也就是接受然?后寻求自己的出路。

这?两样品格有时候要比家世背景更为珍贵,才能在家族陷入风波中?时守住自己的本心?,带领着家族中?的人一步一步从低谷中?走出来。

卢氏想到如今越发清冷疏离的长子,开始对当初阻止这?门婚事感到后悔。

她神?情复杂的看向面前的小姑娘,仿佛当初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女孩一个错眼就长大了。

“初初……”

“嗯,怎么?了。”江新月看向舅母,心?里?开始奇怪起来,怎么?舅母也开始变得奇奇怪怪了。

见舅母一直盯着自己,她有点儿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确定地回头朝着铜镜看了眼,“我脸上有什么很奇怪的东西吗?”

“没有,是觉得你今日很好看。”卢氏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结局都已经定下来,说那些没头没脑的徒惹人烦恼做什么?。

她又恢复了往常温和的笑容,“我们的初初也是标致的美人,便宜新郎官了。”

可不?是便宜裴三了。

江新月没怎么?睡得好,听到舅母这?么?说,一不?留神?就点了点头,将心?里?话秃噜出来,“可不?是吗?”

周围的人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和?善地笑了出来。

江新月反应过来之?后,在众人的打趣声中?直接红了脸。

不?过笑了一会,大家也没再闹,忙着准备起来。江明珠、江明蓁两姐妹被范氏拉过来帮忙,江琳昭则是称自己身体还没好,并没有露面,也不?知道是真的病了还是假的病了。

江新月没有去管这?些细节,像是一尊精致的瓷娃娃,在周围人的指引之?下按部就班地化好妆面,换上喜服。

她也没有想象中?的高兴或是激动,甚至有一种参加别?人婚宴的感觉,就是累了一点。

可是当外面的鞭炮声一响,迎亲的队伍到门口时,她才有自己要成亲的实?感。

怎么?突然?就要成亲,就要变成另一个人的夫人呢?她慌里?慌张地握住手中?的绿如意,好像是窥见了成人世界的一角,就是当初知道自己怀孕都没有这?么?紧张。

在周围欢快的嬉闹声中?,她下意识去看徐氏,看了周围一圈都没有看到今天变得反常温柔的徐氏。

卢氏见她张望,拍拍她的手,宽慰道:“没事的,等会喜婆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江新月机械地点点头,转回头坐正身体时候,眼底多?了湿意,说不?上来的难受。

她告诉自己,难受什么?呢?徐氏的不?着调她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准备了丰厚的陪嫁她都已经要感谢了。

可多?少还是有些失望吧。

哪怕知道徐氏对她的爱并没有那么?深厚,在这?个时候,她还是希望她能够在自己的身边。

翡翠沁人的凉意传入手心?,她在鞭炮声中?露出端庄得体的笑容。在红盖头要落下的时候,她若有所感地朝着门口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躲在门口面只露出半张脸的徐氏。

眼前一片红色时,她还是没忍住落下泪来。

紧接着就听见一声“新郎官来了”,随后她便被江恒临背起,送入到花轿中?。

按照习俗,红盖头被披上之?后就不?可以再被掀起,得要让新郎官用秤杆挑开才能拿下。可是她还是没忍住掀开一个小角,透过布帘子的缝隙往回看。

后面还是她记忆中?的怀远侯府,站着许多?她熟悉但是称不?上是亲人的男男女女。他们高兴地接受着四周的道喜,在鞭炮声和?喜悦声中?,庆祝着怀远侯府多?了一门强有力的姻亲。

而在一片喜色当中?,穿着紫衣的徐氏用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