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
江新月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呼吸匀长来缓解疼痛,不期然地撞入到裴延年的视线当中。
他低着头,眉弓落下来的阴影覆盖住凶煞的眼睛,怒气翻涌在酝酿着场风暴,表面又是那样的波澜不惊,只要一个契机就会完全爆发出来。
这样的裴延年无疑是恐怖的。
江新月觉得要是自?己再说错一个字,后果不是自?己能够承受的。
几乎是出于对强大生物所带来威胁的本能反应,她睫毛颤抖,眼尾沁出一滴泪来,伸手去够男人的脖颈,也?不去辩解,只小声地说:“我疼……”
软软乎乎的一团靠过来,裴延年转过脸,将茶盏摔在凭几上,“你不疼,你怎么会知道疼!”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甚至想不管了,怀有身孕这么大的事也?只有瞒不下去的时候才肯说出来,她心里到底有没有他的存在。
可?小兔子似的人就卧在他的怀中,小声地哭着,他又想到她毫无抵抗地没入水中的那一幕。
“哪里疼?”他粗声粗气,将手探进大氅里,摸了摸她的肚子。
很冷,就像是摸到了冰块,也?不知在水里泡了多久。
可?除了燎炉,已经没有其余的取暖工具。
裴延年注意到凭几上的暖壶,想了想还?是水倒到铜盆中,将袖口捋到手肘的位置后整只手都没入进去。像镇国公府这样的人家,车上备着的热水虽不说是顶开?的,可?温度依旧不低。
没入热水中的半条手臂很快就窜红,他在大氅上随意将手臂上的水蹭干之后,就塞了进去。
松松垮垮的衣服没有产生丝毫的阻碍,滚烫的手直接贴在了细腻的肌肤上。
他能感觉到掌心下的人瑟缩了一下,他也?当做不知道,焐热了巴掌大的地方之后,才慢慢往旁边挪动。等掌心没那么热之后,他便再将自?己的手在热水中浸泡,等热了之后才给她继续焐着。
等腹部?逐渐恢复温度之后,掌心下的触感就变得很明显。
匀称地覆盖了一层软绵绵的肉,他不知道怀有三个月应该是什么样的状态,却能够清晰地意识到这里面包裹着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