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年看着小妻子一边眼睛都不眨地吃酸橘子,一边古古怪怪地看向?自?己,不知道她又想到什么地方去,只好出声解释,“身边莫名其妙出现一个女子,当时会怀疑是不是我在清水镇的消息走?漏了,别人派了探子过来。”
他在这个位置上,并?不是每日带带兵、打打仗就可以的,想要他命的人不少,各种各样的计谋层出不穷。
美人计什么的都是用烂的。
这戒备心倒是挺强的,江新?月提起一点劲,“那后来呢,你怎么就不怕我是探子了?”
“想听真话??”
江新?月点了点头?,就看见对?面的男人看过来的眼神格外复杂,然后缓缓说道:“我没见过有探子被虫子咬了一口,哭着问我是不是马上要死?了。”
江新?月蒙了下,脑子里疯狂转动着这说的到底是哪件事儿,终于想起来。
一开始她跟着裴三回了清水镇,身上的红疹怎么都消不下去。那时候她浑身红肿,又热又疼,甚至都不需要别人帮忙上药,只要随意一抹都能涂到。还是后来裴三替她找了两身蚕丝面料,又将她用的被褥也全都换成蚕丝的,她身上的红疹才?开始慢慢消退下去。
眼看着都快要好了,半夜手背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直接将她疼醒。手背上多了两个红点,沿着红点皮肤迅速肿了起来,以至于半条手臂都是又肿又疼。
对?于那时的她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那段喝药抹药的日子,两眼一黑都差点昏了过去。
以至于裴三听见动静走?进来时,她就一个劲儿地抽噎,“我要是真的熬不过去了,你也给?我找个大?夫开点药灌下去,我不想走?的时候还不好看。呜呜呜……收殓的时候,给?我陪几床蚕丝被,我要素色花纹的……呜呜呜……还给?我来点糕点,我好久没吃甜的……”
裴三捏着她的手腕,将竹杯在烛火上烧了一圈后眼疾手快地盖在她的手背上。
她情?绪上头?,将面前的人一把抱住,哭得?比死?了爹还要惨,“我还年轻,我真的不想死?啊!”
裴三忍无可忍地捏住她的嘴,不耐烦道:“闭嘴,再?说一个字就把你扔出去,听懂了吗?”
“呜呜……”她被吓到了,迟缓地点点头?,可那眼泪和断了线的珠子般流个不停,委委屈屈地看着男人的动作。
裴延年将竹杯拔了下来,就看见出血的红点上多了两条鲜红的血迹,语气更加不耐烦了,“应该没有毒,等明日再?看看,实在不行就再?找大?夫。”
她逐渐从恐惧当中走?了出来,讪讪地松开男人的手,低垂着头?乖乖巧巧地坐在床上,庆幸自?己又活过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