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贞婉进?门时?先“啧啧”了两声,然后庆幸地说:“幸亏我就压根没信你说的好?好?打?扮,你这张脸这么好?看,整日穿这些颜色清淡的衣服有什么意思。”
她如同变戏法一般拿出一整套衣裙来。
米白?色的对襟绣花上裳,下身是洒金石榴红的马面裙,裙摆上绣着有精致反复的瑞兽图样。在阳光下,会随着人的走动折射处星星点点的光。
“我俩身形差不?多,你换上应该正合适。快点去试试看,免得耽误出发的时?间。”
项淑敏原本?不?想同意,可又拗不?过堂姐,最后只能换上。
她虽然身量同堂姐差不?多,可胸口处要更为丰满点,项贞婉身上合适的衣裙在她身上就显得有点修身,举手投足间能隐隐看到起伏的曲线。
项淑敏站在立镜前,局促地照了又照,扯着衣裳下摆试图压住那?隆起的弧度。
门外的堂姐等不?及,叩着屏风轻轻催她:“好?了吗?怎么这样久?”
她有点儿羞耻,也很少?穿得这么鲜亮,走出去时?,步子?都不?自觉迈得小了些,榴红的裙摆在行走间荡漾,洒金的图样映着朗照的日光,亮起粼粼的金光。
看见她,项贞婉眼里闪过一抹惊艳:“我就说你穿合适!”
项淑敏原本?就局促不?安,面对堂姐惊艳的目光,就愈发紧张窘迫,甚至都开始同手同脚,走路都走不?顺畅,跨过门槛时?差点跌了一跤,她惊惶失措地扶住屏风,脸上红晕更重,几?乎要胜过裙子?的榴花红,转身就要回去将衣服换下来。
“我还是不?习惯,穿这种颜色,太显眼了。”
“这有什么显眼的,我们这个年纪的姑娘,谁不?是穿的五颜六色的?”项贞婉立即拦住她,拽着她的手就开始往外面走,“你这样真好?看,你相信我。还是说,大哥不?喜欢你穿成这样?”
“和哥哥有什么关系?”
“好?好?好?,没有关系。”项贞婉哄了她两句,又开始嘀嘀咕咕起来。
“他明?明?年纪也不?大,怎么就那?般古板保守,清清冷冷比道观里的真人还要仙气飘飘。他自己古板就算了,还要将你养成一个小古板。”
“他不?古板,我也不?古板。”
项贞婉“啧”了一声,又问,“那?你听他的话?吗?”
“哥哥说的话?对,我就听。”
“那?他要是一辈子?说的话?都对,那?你是不?是要一辈子?听他的话??”
“我觉得你就是太老实了,没见过别的男子?是什么样子?的,就知道跟在大哥的后面。你要是见了其他人,你就知道,总有比……”她顿了顿,实在没办法违心地说认识的人中有比自己的大哥还出色的人,便说,“总有其他的青年才俊。”
项淑敏抿唇,埋着头静静思索起来,脸颊的软肉嘟起,样子?看起来软软的。
项贞婉有点不?落忍,但是想起大伯娘的交代,还是说:“大哥总会成亲的,有自己的妻子?,未来还有自己的孩子?,没办法管我们太多的。”
项淑敏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兄长会成亲,心口就开始发闷。那?种感觉就像有人不?断往她的心房里塞棉花,不?痛不?痒,也不?至于没办法呼吸,可却?叫她难受得紧。
她努力想要摆脱这种情绪,最后还是没有换衣裳,直接跟着项贞婉出门了。
在垂花门前等马车过来时?,正好?遇到了要出门的项平生。
也或许是要出门的缘故,他的衣着比较正式。
蓼蓝色的圆领袍,除了腰间佩戴着一块暖玉,全身没有多余的装饰,越发显得气质出尘,让人想到君子?端方四个字。
他的目光在触及到项贞婉身后的小姑娘时?,停顿了片刻,有点儿失神。
直到项贞婉和项淑敏走过来向?他行礼问好?了,他才微微颔首,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问道。
“你们这是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