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不?上多聪明?的人,从?小学东西就慢。

项家对书文看得很重,开设自己的学堂,专门请先生过来上课。年纪相仿的小辈也不?拘男女?,混在一起读书。而在同龄人中,她总是学得最慢的那?个,为此没少?被嘲笑。

她心里其实是憋着一口气的,觉得自己不?聪明?,那?就用勤奋来弥补。

可在熬了五个大夜,挖空心思写出来的文章被先生评为下等时?,她哭着找先生对峙。质问为什么她这么努力,比别人多花了那?么多心思却?还是下等,是不?是先生就在刻意地针对她?

这已?经算得上是对先生的不?敬。

先生却?没有生气,心平气和地指出文章中出现的错误,引经据典,最后将评为中等的文章拿给她看。

哪怕是中等,立意主旨仍旧好?出她一大截。

她说不?上那?是什么感觉,就好?像手上的轻飘飘的薄纸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全身的血液逆流,她被说到羞愧的抬不?起头。

更叫她绝望的是,她清楚地认知到自己与旁人的察觉,这种察觉是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去弥补的。

而夫子?在指出她的错误之后,严肃地用戒尺打?她的手心,并且罚她重新写一篇文章出来。

可哪怕有了夫子?单独的教导,她依旧对文章的内容似懂非懂。

她一边哭,一边用红肿的手捏着笔,对着雪白?的纸张迟迟没有落笔。

她在想,自己真的就是那?样蠢笨的人?为什么别人看起来毫不?费力就能够学好?的东西,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学懂。

她就像是一只偶然混进?了天鹅中的大鹅,无论?怎么扑腾翅膀,都不?能如真正天鹅般飞翔。而她扑腾的动作笨拙、滑稽,戏台上供人取乐的丑角。

明?日,她又该被众人笑话?,被问熬了几?个大夜做出什么锦绣文章来?

想到这里,她的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啦洒落下来。

泪眼朦胧中,她看着哥哥朝着她走过来,温和地摸了摸她的头,问道:“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受人欺负了?”

其实倘若没人理会,那?么也许等她哭累了、倦了,把眼泪哭干了,一切也就都好?了。

可偏偏哥哥在那?时?候进?来,那?样温和地问过一句“怎么了?”

有人安慰之后,隐忍的情绪便宣泄而出,她“哇”地一声抱住面前的哥哥哭了出来,哭得惊天动地。

她已?经想不?起来哥哥当时?是什么样的表情,就只记得他很温柔地拍着她的肩膀,用手帕擦去她的眼泪,问她事?情的经过。

在她哽咽着说自己跟不?上夫子?的进?度之后,他并没有嘲笑她的蠢笨,而是接过她的文章认真的看了起来,而后同她说:“确实缺了些见解。”

见她瘪着嘴又要哭出来时?,他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但是已?经比上次好?很多,说明?这段时?间你很用心,再努力努力就能赶上别人的进?度。”

“可是夫子?说我,天赋不?够。”她的眼泪止住了,眼巴巴盯着哥哥看,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块浮木。

而哥哥在她身边坐下来,“夫子?已?经教出三位举人,见谁都没有天赋。再者说,长辈们让我们多学书文,是教我们明?理,又不?是让我们在学问上争出一个高低来。”

“你且说说,有什么地方不?会的,正好?有空教教你。”

同夫子?不?同,他的声音清润,又极有耐心,在听到她的问题之后,脸上丝毫没有“这种问题也需要过来问”的不?耐烦。她面对夫子?时?紧张的情绪逐渐放松下来,反倒是能听懂说了什么。

这次之后,哥哥每日都会抽出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来为她解答夫子?教授的内容,甚至有一次的课业还得了上等。

得了上等之后,夫子?特意将她叫过去问话?。

在得知是兄长会为她梳理一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