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荣看?了她一眼,将马车停稳之后?往前去。他脚程快,不一会儿就急白了一张脸回来,面红耳赤道:“姑娘,这单生意我?不做了。”
“为何?”
“前面官兵正拿着你的画像寻人呢。”马荣说着就将车门打开,“我?看?你年?纪轻,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我?行?行?好,你也别为难我?,直接下马离开。”
“可我?并没有任何过错,这些官兵凭什么封城搜人。”
马荣听到?这里也笑了,“这地方?官匪勾结,背地里多得是腌臜手段,只要有银子什么事?不可以?,哪里有什么凭什么?”
“我?也不想招惹事?端,你就直接走,我?就当做没见?过你。”
江新月不想被抓回去,明明都已经能见?到?回家的希望,这叫她怎么甘心!
她想了想,拿出一件刚刚从首饰铺里带出来的金首饰,盯着面前的镖师,目光灼灼:“这个够吗?只要你能带我?出城,这便是酬劳。”
金首饰在阳光之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马荣眼睛顿时亮了,他扭过脖子朝着身后?长长的队伍看?了看?,一把将金首饰拽到?自己的手里掂了掂重量。
“那我?勉强就帮这一次。”
说完,马荣便直接上车。
马荣已不算年?轻,约莫四五十岁,不是镖局最?强壮的镖师。可这样一个大男人上车,原本狭小的马车也顿时变得狭窄起?来。
江新月下意识蹙了蹙眉,心突了突,不动声色地往后?躲了躲。
就见?那男人直接掀开座椅下头的木箱。
“你躲进去,到?时候我?搭上脸面送点?人情,也能含混过去。”
说着,那镖师替她。
里头黑洞洞一片,还有股子烂木头潮腐的气息。江新月想了想,一咬牙闷头钻了进去。
马车重新行?驶起?来,江新月窝在木箱子里头,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之后?才轮到?他们。
照例还是要检查。
官兵走了过来。
那脚步声也贴在她耳边,重重地和心跳声交叠在一起?。江新月快要喘不过气,生怕听到?马车车门被推开的声音。
而就在此时,马荣跳下马车,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塞过去半块银饼,陪着笑:“官人行?个方?便,东家着急让人护送药材往南走,说是要救命,可不能耽误时辰。”
马荣是个镖师,平常没少和官府里的人打交道,走镖有些不干不净的收入,这些人也没少收银子。
官兵默不作声将银饼塞到?袖子里,头快速朝后?摆动,做了个放行?的动作。
马荣也不敢耽误,立即驾着车离开。
江新月猛地松了一口气,任由自己摔进箱子里。
身体紧绷之后?,四肢一阵阵发麻,她后?知后?觉地出了一身冷汗,转而心头又被巨大的惊喜慢慢吞没。
她终于可以?回家了。
她回去之后?定是要用药水浸泡全身,用香胰子仔仔细细清洗干净之后?,抹上特制的香膏,换上自己最?喜欢的带有青雀的寝衣,躺倒在被已经被暖好的被窝里睡上三天三夜。
醒来之后?再去徐家,去见?舅舅舅母,去见?徐宴礼。
可当她从木箱里爬出来,却看?见?马车越走越荒凉。四处高?树林立,灌木丛生,一点?人声也听不见?,只有老鸹立在枝子上,发出几道凄惨的叫声,听得人浑身发麻,心里一阵阵打颤。
怎么都不像是一条官道。
她立即推开帘子,疾言厉色道:“这是什么路?我?怎么没见?过。你将车头调转,我?要走官路。”
马荣抽出鞭子,往马身上狠狠抽了一下,笑容狰狞:“姑娘,这怕是不好掉头了。再说了,你犯了事?,官路上士兵太多容易被发现?。还是走小路,小路安全。”
他刚刚可看?见?了,这位小娘子出手阔绰,说不定还藏着不少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