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扬烧上一礼拜,但凡是可燃物,也都烧成渣了。

“那人怎么办?”傅延问:“城市里的犄角旮旯里还有幸存群众。”

“提前半个月发布广播预警,通知清理城市的幸存者撤离到安全点。”赵近诚说:“这是他们之前预备过的方案……之前开过几次会,但是我都没同意。”

那确实不能同意,傅延微微垂下眼睛,心里想:别说幸存者从城市里跑出来的几率多大,现在还有多少人手边留着能听广播的设备,也不好说。

提前通知这件事,也就是说得好听,实际操作一团乱麻,预警效用能有个三成就不错了。

“幸好。”赵近诚说:“方思宁这件事带来了点转机,只要病毒研究有盼头,什么都好说毕竟清理方案是实在走投无路才会用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谁会想去杀人。”

赵近诚嘴上说着幸好,可脸上一点“幸好”的样子都没有。傅延和他心知肚明,方思宁的到来不过是让这个方案变成“延缓”,而非“取消”。如果方研究员对病毒束手无策,这件“不得已而为之”迟早也会摆到明面上来。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全球都乱成一锅粥,线上会议天天打,我们这些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赵近诚笑了笑,竟然难得开了句玩笑:“赌国运吧。”

赵近诚憋了这么长时间,可算逮到傅延把心里这点闷气吐了出来。他脸色好了一点,人也显得轻松了些,隔着玻璃窗,他下意识想要抬手拍拍傅延的肩膀,结果碰到玻璃才想起来什么,只能隔空点了点他。

“这些事儿听听就算了,暂且还轮不到你们操心呢。”赵近诚说:“天塌下来还有我在前面呢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赵近诚说着摆了摆手,转身要走,可还没走出两步,就被傅延从背后叫住了。

“一号。”傅延说:“我有情况汇报。”

柳若松跟傅延不在同一个隔离区,基地的观测规矩很多,分为各种不同情况,柳若松因为之前有过一次列车侧翻的影响,所以被带着多去做了一套检查,结束之后才安顿在医疗点附近的隔离间。

这辈子他是第一次到基地,但不知道是不是赵近诚提前打过招呼,内部的工作人员对他还算客气。

柳若松从门口的通道里接过“午饭”,随口问了一句傅延的情况。

“傅上校在实验楼。”送饭的研究员对他说:“在隔离期过后你们可以自行活动,那时候可以随意见面……现在就暂且忍忍吧。”

都回到安全地带了,柳若松当然不急于这一时,他冲对方笑了笑,表示理解。

“隔离期间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按门边的通知铃。”年轻的研究员说道:“饭菜和换洗衣物都可以申请,如果想要什么其他的,也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