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将物资一点点理顺,从里面挑拣出要分给贺枫的那一份。

食物、饮水、还有必要数量的弹药。

她没有装药品,只是想了想,往包里多塞了一把手枪。

贺枫一直很温和地看着她若是仔细算来,其实贺枫长得要比贺棠好看。他眉眼处与贺棠有几分相似,但轮廓更深,看起来长相精致却又不女气,眼角略微有一点弧度,冲着贺棠笑时,眼神里总有一点纵容的意味在。

贺棠收拾东西的动作很慢,但那几样东西再慢也有个头,她把那些东西细致地一点一点在背包里放好,最后哆嗦着手去拉上面的拉锁,足足拉了三十多秒,也还是差一小截。

“没事。”贺枫终于开口道:“棠棠最勇敢了。”

贺棠的手一顿,她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垂下头,没有再看贺枫一眼。

当时贺棠的短发长了一点,还没来得及剪,细碎的额发遮住了她的眉眼,只有低头的那一瞬间,傅延看到了她眼底的一点红痕。

“我们贺棠少校是最勇敢的小姑娘。”贺枫用一种哄小孩子的耐心温声道:“从六岁开始就自己睡了,对不对。”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在门外。”贺棠忍不住反驳道。

“对。”贺枫终于笑了笑,他轻松地靠在墙壁上,轻声说:“棠棠以后还是可以当哥哥一直在门外。”

彼时邵秋忍无可忍地别过脸,傅延看得清楚,他攥着枪的指节发白,牙根咬得死紧,看样子恨不得一个核弹炸过来,大家一起长痛不如短痛。

但邵秋可以逃避,傅延却不行贺棠也不行。

目标再远也总有尽头,时移世易,骤变的世界如洪流般裹挟着人滚滚向前,时间一秒秒向前滚过,秒针划过表盘的些许轻响,如催命般响彻云霄。

她最终还是要面对终结和分离,钢制的拉锁发出叮的一声汇合音,贺棠用灰扑扑的手背抹了一下眼睛,单手挽起了包带,向贺枫走去。

贺枫还当她想开了,欣慰地冲她笑了笑,张开双臂,看起来想要抱她一下。

贺棠单膝跪在他面前,静静地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出手如电,干脆利落地把一针应急麻醉扎进了他的侧颈。

急性麻醉剂起效很快,贺枫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便闭上了眼睛,软绵绵地向下倒。贺棠一把接住他垂落的双手,短暂地跟他拥抱了一下。

紧接着,傅延看见她撩开贺枫的额发,极轻地亲了一下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