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松就知道,方思宁这个人没什么坏心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可以说一句单纯。

方思宁跟邵学凡不一样,他是真的心怀他人,想要用自己的能力给万千大众造一个温室,甚至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他善良又心软,但世上所有事都过犹不及,当心软过了头,这就不再是美德,而是枷锁。

他善良得远近不分,心软得不合时宜,于是只能一次次阴差阳错,和最想留住的人背道而驰。

“我不知道怎么说他好了。”柳若松说:“我如果说他不对,好像是在苛责他,但说他对,我又实在张不开这个口。”

傅延没有评价方思宁,他只是伸出手,摸了摸柳若松的头发。

“这是没办法的事。”傅延说:“想在正确的时候做出正确的决定,实际上需要很多运气。”

很显然,方思宁没有这个运气。

他的宿舍门被反锁着,方思宁拒绝了一切探视,固执地一个人留在屋里守着邵秋。

贺棠在他门口急得拉磨似地转圈,每隔半分钟就要去敲敲门,试图说服“手无缚鸡之力”的方研究员跟他们换班。

方思宁最初还回答说不用,到后来干脆不回复了,以一种极其消极的态度对待外面的一切声响。

宿舍区没有玻璃,贺棠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只能急得原地来回转。

贺枫倚在墙边,眉眼间都是郁色,难得地一直沉默着,一句话都没说。

方思宁的门叫不开,贺棠心里火烧火燎地难受,正琢磨着实在不行就硬闯时,冷不丁一抬眼,就见傅延从走廊另一头走了过来。

贺棠登时眼前一亮,紧忙跑了两步,试图迎在傅延身前。

“队长!”贺棠咋咋呼呼道:“方思宁他”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柳若松竖起手指,对她做了一个噤声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