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准备就绪,只等着筛选计划的启动。

实验楼沉在夜色里,因为第二天就要公开使用,所以为了保障室内安全,研究员们难得放了个假。

但实验楼还是灯火通明,无须旁人看管的材料器械和样本保存仪器依旧兢兢业业地工作着,在静谧的夜色里发出嗡嗡的低响。

傅延捏着一张薄薄的权限卡,站在实验楼门口的台阶上,抬头看了看楼上。

他刚回军区时,跟柳若松一起来过这里一次,但那时候实验楼人来人往,他被悦悦征用成“临时保镖”,柳若松又在他身边陪他,一心分成好几用,于是一时间没来得及想自己什么。

现在他一个人重新“故地重游”,看着里面冰冷明亮的照明灯,心里难免会闪过一点什么。

比如他曾经走进去,就再也没出来。

傅延一只脚迈在台阶上,一只脚踩在地面上,他的心率比平时稍快一点,捏着权限卡的指节有些微微发白。

针扎一样的细密疼痛顺着他的四肢蔓延开来,傅延抿了抿唇,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强迫自己转移了注意力,然后迈步走上了台阶。

实验楼电力储备充足,各处都开着灯,但却空无一人,颇有点世界末日的气氛,傅延从一楼大厅穿过,用权限卡刷开去往机密区的门,顺着楼梯走到了地下室。

冬日的燕城气温颇低,地下室泛着阴冷的气息,傅延把手里的权限卡插进监控区的卡槽中,打开了地下室的主灯。

为了确保安全,在银丝鱼储备足够的情况下,柳若松的阻断剂给得很足,都在饱和状态下。这让艾琳看起来更像个“人”,而不是一个随时可能暴怒发狂的人形杀器。

艾琳看起来像是不需要睡眠和休息,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呆呆地坐在原地,不动也不说话。研究员人来人往,她不肯跟任何人沟通交流,也不对外界的活动有反应,看起来就像研究所中的那尊雕塑一样沉默。

但傅延知道,她不是一尊死物。

柳若松心里有忌惮,不肯让他跟艾琳过多接触,但傅延自己还有问题想问。

他反手关上监控区的门,启动了反锁装置,然后谨慎地、一步步走近了隔离区。

艾琳垂着头,眼神有些涣散。她暴露在空气中的细瘦脖颈勾勒出骨骼线条,突兀得像是随时会刺破血肉冲出来。

傅延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一直走到隔离区前,才伸出手,轻轻地敲了敲玻璃。

艾琳耳尖和鼻尖同时动了动,然后茫然地抬起头来,看向了傅延。

“我有话问你。”傅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