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松愣了愣,侧头看了看自己锁骨上的血痕,连忙摇了摇头。
“没事,从傅哥身上蹭上的。”贺棠说。
“队长……这是怎么了?”贺棠闻言松了口气,凑到床边探头看了看傅延,担心地问:“要不要找医生?”
“不用,生命体征都稳定。”柳若松嗓子有点哑,他无力地摇摇头,说道:“明天早上再说吧。”
贺棠见他也一脸疲惫之色,于是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帮着柳若松把傅延安放回了病床上。
“那要不后半夜我替你看着?”贺棠说:“小柳哥,你去歇会吧。”
“不用。”柳若松摇了摇头,冲着贺棠勉强笑了笑:“你还得看着你哥呢,我再守半个晚上,实在不行,等天亮了让邵秋来替我。”
“那行。”贺棠还是有点不放心:“如果有事你就叫我啊,我就在隔壁。”
“知道了。”柳若松说:“快回去吧,晚上冷,加件外套。”
贺棠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隔壁病房里,贺枫也被这动静吵醒了,贺棠回去的时候,他已经拧亮了床头灯,自己坐了起来。
他被培养皿踹裂了三根肋骨,胸口绑着固定带,病号服只随意扣了两个口子,衣襟处露出大片的白色绷带痕迹。
“队长怎么了?”贺枫问。
贺棠坐回病床旁,伸手给他拢了拢衣襟,顺便把隔壁病房的事儿跟贺枫说了。
末了,贺棠咬了咬唇,小声说:“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嗯?”
“不知道,说不出来。”贺棠撇了撇嘴,说道:“就是一种感觉……?我总觉得小柳哥和队长他们俩之间,好像有一种特殊的秘密气氛。也不是说夫妻之间那种亲密感,而是我总觉得,他们俩好像对很多事都心里有数,有一种没理由的自信。”
“比如呢?”贺枫问。
贺棠想了想,摇了摇头。
“没有比如,我也说不出来具体什么事。”贺棠说:“如果你非要问我,我只能说是气氛,或者感觉之类的。”
“小柳哥就算了,我不了解他。但是队长这个人,又谨慎想得又多,从来也不横冲直撞的。”贺棠说:“他也让我有这种感觉,就很奇怪……哥,我是不是有点疑神疑鬼的?”
贺枫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贺棠有一种敏锐的直觉,这种直觉有时候会转化成危机意识,玄得不行。贺枫没有武断地否定她的猜想,只是问道:“你觉得是不好的事吗?”
“那倒没有。”贺棠懒懒地往前一趴,趴在贺枫腿上,扬起脸看着他:“我就是随便一说。”
“那就不用太在意。”贺枫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小丫头片子,天塌下来也砸不着你,一天到晚想得那么多干什么。”
贺棠没好气地拍了一把他的手背,作势鼓了鼓脸,磨着牙“威胁”道:“我不是小孩儿了,游隼中校,我的服役年限已经算是个老兵了。”
贺枫弹了一下她的脑瓜崩。
“你就是升到少将也没用。”贺枫说:“公是公私是私,只要这个队里还有我,你就永远是个小丫头。”
贺棠撇了撇嘴,捂住脑门,小声哼哼:“那也不能都是你和队长来扛啊,打游戏还有个轮换制呢,都你们往上顶,时间长了磨坏了咋办。”
“那时候就再说退休的事。”贺枫看向雪白的墙壁,幽幽道:“等到真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再站出来吧。”
隔壁病房内,柳若松反锁了病房门,然后从应急柜里取出药箱,重新坐回了床边。
他把傅延肩上开裂的伤口重新包扎好,然后拉高被子,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他。
傅延在睡梦中也不大安稳,他眉头紧锁,脸色惨白,身体时不时会病态地痉挛一下,又很快被镇定药物控制住。
柳若松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缓缓伸手握住傅延被子下微微发抖的手,弓着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