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怎么是好,他伸手揪住了自己心口的衣料,将其狠狠地攥在掌心里。

邵秋看着他的表情,只觉得心惊肉跳,仿佛他攥得不是自己的衣服,是要把心掏出来揉碎一样。

“……是我杀的她。”贺枫说:“我亲手把她杀了。”

邵秋猛然一愣。

他几乎是瞬间看向了贺枫的手,却见他右手掌心里有一道长长的伤痕,横贯了整个掌心,那道伤口很深,包扎后仍在渗血,在雪白的纱布上洇出长长的一条。

贺枫的动作牵扯到了这道伤口,有缓慢尖锐的痛从神经处传回他的大脑,正如他划伤自己时一样。

他一闭上眼,眼前依旧是贺棠死时候的模样。

年轻的军官温柔且悲伤地看着他,没有挣扎,也没有怨恨,只是最后艰难地冲着贺枫伸出手,抹掉了他的一点眼泪。

贺枫当时脑子一片空白,他能感觉到身后有人拼死在撕扯他,可是贺棠紧紧地攥着他的手腕,于是他也没有松手。

邵秋仿佛晴天霹雳,他猜到了贺棠可能遭遇不测,但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答案。

他花了一点时间,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语言系统。

“怎么……”

“女性军人被俘后自杀,你说是为什么。”贺枫反问了一句,却也没指望邵秋回答。他抬起胳膊遮在眼前,艰难地抽了口气。他的嗓子已经哑了,每说一句话都得停顿两秒才能继续:“乔·艾登失去了艾琳就是他妹妹培养皿,所以本来想用棠棠来代替。”

“什么意思?”邵秋愣住了:“培养皿不是特殊体质的人吗?”

“不是。”贺枫终于睁开眼睛,他憔悴而瘦弱,眼白里爬满了红血丝,但眼神颇亮,有种莫名违和感:“我本来不应该活着,但我今天之所以还在这跟你说话,就是因为我还有不得不说出来的事。”

第107章 “我害怕。”

从发觉自己落到乔·艾登手里的那一刻,贺枫就知道没法善了了。